第二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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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分精彩的神色变化,忽然低低一笑,“诺诺,原来你是这样的女子。”孟姝无言以对,但她素来镇定,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今天下午那场春梦,可她自是不能对郎中言明,只绷着一张小脸,道:“多谢这位郎中。”她也不做解释,仿佛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魏青从内堂出来之时,暗处好几双眼睛正在发光,像黑暗中的无数双猫眼,无疑都想知道殿下和孟姑娘在内堂作甚么。
魏青在小径上才走没几步,就被几人挡住了去处。
无法,太子府平日里太过寂寞了,又没多少人,更是没有女主人。
“魏青,到底怎么了?殿下为何宣见你?可是伤口崩了?”
“殿下把孟姑娘怎么了?莫不是造成了流血事故?”
几人一脸“求知若渴”,恨不能让太子今晚就把孟姑娘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魏青淡淡一笑,高深莫测,“是孟姑娘流鼻血了,大概是咱们殿下太过秀色可餐了吧。”他意味深长。
必然是因为看见了太子殿下的身子,孟姑娘才会那般呀!事实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吗?
杜风几人,“……”
在场诸人神色更是精彩,当真很想留在弄玉筑看个清楚呀。
孟姝无地自容,可事情坏到一定程度,人就会破罐子破摔。
对上楚恒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孟姝也不与他斤斤计较,要怨就怨自己意志力不坚定,否则又岂会做那种梦呢。孟姝内心一片秋风萧瑟,表面上镇定如常,可不住忽闪的睫毛又出卖了她的心虚。
孟姝用帕子擦了擦鼻孔下面的血渍,从圈椅上站起身来,“殿下,时辰不早了,殿下受伤在身,定要好生修养,那民女便不叨扰了。”
她盈盈一福,打算离开太子府,对突然流鼻血一事不做任何解释。她知道,她的任何解释在楚恒眼里都是枉然,他想怎么认为那便怎么认为吧。
孟姝内心无力苦笑。
楚恒轻笑一声,把自己的那条受伤胳膊递到了孟姝唇边,用意十分明显,“诺诺,孤真的很疼。”
孟姝,“……!”
好气呀。
旁人不知,她却是十分清楚,这家伙当初年少时,和群狼厮杀,被群狼咬着双腿,拖了几里地也是不吭一声,她和兄长寻到人时,他还笑着打趣说,“怎么到现在才寻来?孤都快去见阎王了。”
孟姝迫于无奈,只能照做,对着楚恒的伤口吹了吹,脸巴子一鼓一鼓的,几次过后她就停了下来,仰面看着男子,“殿下,好了么?”
楚恒的唇十分好看有型,薄厚适中,此刻略显苍白,他唇角噙笑,缱绻风流,“还是诺诺管用,孤的确好多了。下回孤再受伤,还望诺诺不吝治伤。”
孟姝吞咽了几下。
她和楚恒之间的一层薄薄窗户纸已即将捅破,可对方不明说,她自是不会上杆子自荐枕席。
孟姝问道:“殿下可知薛神医还有几日才能归京?”
楚恒天生孤冷的眉目微弯,“不必着急,孤一定会治好你兄长,不过,孤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们孟家今日又被弹劾了,据说是怀疑你父亲通敌卖国,有数十万精兵至今不见下落,上回与北狄一战,皇上已下令不得恋战,可你父亲的确一意孤行了。”
对此,孟姝有自己的看法,她壮胆赌了一次,走到今日,她已逐渐怀疑起了楚恒的别有用心。
“殿下,您是卫家后人,先皇后乃卫家嫡长女,曾经也是御马扫蛮夷的巾帼女英雄,可卫家当初拼尽阖族儿郎,换来了边陲一时安宁,却惨遭横祸。皇上听信谣言,对卫家百般忌惮。那年深冬,也是皇上禁了粮草,卫家儿郎没死在敌人手中,却是冻死在了同胞手足的陷害之中,您的娘舅们,表兄们,哪一个不是冤死?!试问……太子殿下,您恨么?”
孟姝眼眶微红,轻柔的嗓音轻颤,她在说卫家,可又何尝不是替孟家不值。
忠君报国……
他们这些武将倒是能做到豁出一切守卫国土,可谁又来守卫他们?!
孟姝深呼吸,望着楚恒眸中的自己,又说,“我父亲的确恋战了,那是因着倘若不继续战下去,蛮夷铁骑就要横扫我大好河山,虐杀百姓,无恶不作!我父亲只想保家卫国,他何罪之有?”
说到这里,孟姝忽然笑了,可笑着又哭了起来,哭哭笑笑,反复不已。
楚恒突出的喉结滚了滚,伸出长臂,搂住美人纤腰的同时,一把将她扣入怀中,试图安抚她轻颤的身躯。男子垂首,附耳低低道:“诺诺啊,孤的诺诺……”
楚恒岂会舍得让自己心尖上的小姑娘承受他所承受过的一切?
恨这个字太重了,他来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