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暴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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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房间，楚夭寻就立刻反锁门栓，仅剩的一丝力气彻底耗尽，整个人丧失知觉般软倒在地。</p>

    他想站起来，可目眩头晕，心跳吵得耳朵疼，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惨白透青的脸颊滚落，打湿颤抖的手背。</p>

    外面，郁林还在和楚俊松谈笑风生，全然没了之前轻视高傲的态度，仿佛下一秒两家就要结亲。</p>

    楚夭寻就这么跪坐在坚硬的地板上，心底一片冰凉。</p>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逃过了家宴，却怎么都逃不开楚俊松的贪婪欲望，甚至还加速了膨胀。</p>

    难道，自己真要嫁给那个郁林吗？</p>

    仅是这么一想，楚夭寻就无比绝望。</p>

    如果被困在豪门就是他的宿命，那他情愿是百里明。至少百里明在婚后没碰过他，也从不打扰他，甚至连话都不跟他多说一句。</p>

    那个冷酷寡言的男人，给了他死前最后一段安宁平静的时光。</p>

    艰难地缓了许久的呼吸，楚夭寻才重新积聚起一点力量。他摸索着找到自己一直收藏在床边抽屉里的盒子，里面放着他最宝贵的东西。</p>

    一个很旧的相片吊坠。</p>

    小时候，他和妈妈还有他的好朋友，一起拍了这张照片。</p>

    在无数个孤独黑暗的日子里，这枚吊坠是他唯一汲取温暖的源泉。他想把它握在胸口，让自己还能有一点撑下去的希望和勇气。</p>

    没了。</p>

    盒子里是空的。</p>

    楚夭寻又把抽屉仔仔细细摸了一遍，还是没有。</p>

    他强撑起孱弱的身体，把房间里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摸了个遍。</p>

    哪儿都没有。</p>

    难道是佣人在把自己的东西从小阁楼搬到这里的途中，不当心弄掉了吗？</p>

    不可能。盒子是一直扣紧的，若真被弄丢，那不可能只留下一个空盒子。</p>

    楚夭寻站住不动了，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长睫毛一颤，扇落了一颗很大的眼泪。</p>

    然后，抬手用力把眼泪擦掉，拄着盲棍，慢慢地走了出去。</p>

    仿佛早料到他会主动来找自己，楚俊松就等在走廊里，还未等他开口，就笑道：</p>

    “小寻，刚才郁少爷跟我说，他对你很有好感，想正式追求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呢？”</p>

    楚夭寻漠然，静静面朝着他。虽然他双目始终紧闭，但楚俊松莫名一凛，好像那双藏在透薄眼皮后的眼珠，可以看穿自己。</p>

    “小寻，郁少爷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都无可挑剔，他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和别人不一样，眼睛看不见，身体又不好……”</p>

    “还给我。”楚夭寻抬手。</p>

    楚俊松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小寻，你说什么？”</p>

    “吊坠。”</p>

    “噢，你说那个呀。”楚俊松恍然大悟，“我看那个吊坠已经很旧了，银的表面都发黑了，就特意让人送去珠宝店清洗，要过些天才能送回来。”</p>

    “你有什么资格动我东西？”楚夭寻一字一句道，“现在就还给我。”</p>

    楚俊松一怔，记忆里小儿子好像从未如此强硬，但这也恰好证明了自己的做法是对的。</p>

    用意义特殊的遗物来控制一个思念妈妈的半大孩子，真是再方便也没有了。</p>

    “你还不放心爸爸吗？等东西一送回来，爸爸立刻还给你。”</p>

    “那么，要等到什么时候？”楚夭寻一字一句道，“是要等到把我嫁进郁家，还是要等到郁家给你好处？”</p>

    楚俊松没想到这小病秧子还能说出这么尖锐的话，当即面孔一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想爸爸？”</p>

    “我有说错么？你举办家宴也不就是为了把我卖给那些人吗？”</p>

    “小寻！你再说一句，爸爸可真要发火了！”</p>

    “我以为我已经领教够了你的无耻，没想到远远你超出我的想象。”楚夭寻一咬牙，终于说出了前世就想说的话——</p>

    “你根本不配当我的爸爸，你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p>

    “你——！”</p>

    楚俊松脸色大变，扬手就要打下去，半空中却又生生收住。</p>

    “哼！”</p>

    他愤愤把手一甩，背到身后。</p>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忘恩负义的逆子可是自己最值钱的筹码，连价格都和郁林谈得差不多了，再气也动不得。</p>

    “小寻，你还小，但最起码的道理总归要懂。”楚俊松强撑出惯有的宽和大家长腔调，眼色却冷酷如毒蛇吐信。</p>

    “做人要学会知恩图报。你是楚家的人，楚家养了你这么些年，现在也是时候回报这个家了。”</p>

    “你们过来。”楚俊松叫来他的心腹，“好好儿把小少爷送回去，照顾好他，看住他，明天准时送上郁林的车，不能有一点儿差池，明白了吗？”</p>

    那两个身形魁梧的佣人点头，一左一右桎梏住楚夭寻，“小少爷，请先回去休息吧。”</p>

    楚夭寻拧着瘦小的身子去挣，却犹如蜉蝣撼树，只能被蛮横的力道裹挟而去。</p>

    身后，楚俊松得意的声音传了过来。</p>

    “明天好好表现，如果能让郁少爷满意，我不仅会把你妈妈的遗物还给你，就连她流落在外的墓地，也能考虑迁回楚家墓园。”</p>

    *</p>

    翌日，一辆豪车早早地便在楚家大门外停下。这辆车是郁林新买的全球限量版，他特意让人把车厢布置得十分浪漫，用各种昂贵花束和毛绒玩具装饰。</p>

    小美人看不见没关系，小美人只要乖巧坐在那儿让他欣赏就可以了。</p>

    郁林第一次等人，几分钟的时间就令他急躁不已。</p>

    好不容易，小美人终于出现了。他似乎不太情愿，硬生生地被两个高大魁梧的佣人推扯着塞进车厢。</p>

    车门迅速关上，隔断了外面的阳光。</p>

    蝴蝶到底落进了为它编织的蛛网。</p>

    郁林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的猎物，光调暧.昧的车内灯笼罩在那张玉白的小瓜子脸上，惊惶与恐惧也成了某种兴味的催化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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