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粒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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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历史的进程,引发严重的蝴蝶效应?滕时深深掐住眉心,许久才开口,做出了折中考量下看起来最妥善的决定:“这世上有的是和睦夫妻组成的小康家庭,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生不出孩子的……”
祁南槿心里顿时稍松。
滕时看向窗外的万家灯火:“我可以帮他找到一家最合适的,让他隐姓埋名,过平静的生活。”
崇景的凌晨,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了,只有金色的路灯绵延向前,勾勒出城市的大街小巷的脉络形状。
飞机越过漆黑的城市上空,在城郊的停机坪落下,舱门打开。
祁南槿先站起来,对滕时伸出手:“你抱了那么久是不是累了,把孩子给我,让手下来抱吧。”
滕时的确腿都被压麻了,把奚斐然举起来递给他。
这么晚早就过了奚斐然日常睡觉的时间,更何况今天经历了那么多,人早就已经精疲力尽地睡熟了。
从滕时的身边离开的时候垂着头,一点反应也没有。
祁南槿也没抱过小孩,胳膊伸得笔直,仿佛奚斐然是什么洪水猛兽,僵硬的卡住奚斐然的两侧胳膊底下,转身递给手下。
“小心点抱,别把人吵醒了。”祁南槿嘱咐道,“这小子咬人。”然后他回过头来看滕时,“阿时,我们……”
他的话音忽的卡在嘴里,只见滕时纤长的手指死死抓住椅子扶手,脸色惨白得和纸一样。
祁南槿:“阿时!?”
胃里传来阵阵反胃感,然而很快又被剧烈的心慌感掩盖,翻涌的不适让滕时眼前发黑,豆大的汗珠瞬间渗了出来,几乎看不清东西。
是低血糖?
不会吧?
上辈子自己被禁足的最后一天就因为低血糖被送进了医院,这辈子自己明明已经改变了过程,为什么最后还是会低血糖?
耳朵里尖锐的耳鸣渐渐加大,滕时瞬间就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了。
难道可以被改变的只有过程,结果是注定的?
祁南槿猛地扑上去,在滕时倒下的前一刻冲过去一把接住了他,滕时整个人软得像是一汪水,头都抬不起来。
“低血糖犯了?!”祁南槿瞬间冷汗也跟着下来了。
这小半天就顾着奚家的事情了,竟然忘了滕时已经连续好久都没有吃上饭!
别人或许没什么,但是滕时这体质从小就有这毛病,再加上前几天一直在绝食已经濒临极限,哪里还受得住。
“你的糖呢?”祁南槿抱着他另一手伸进他口袋里飞快地翻找,“放哪了!”
“二少!出什么事了!”手下也冲过来。
“你们谁有糖!”
“什么糖?”
“什么都行!”
奚斐然在昏睡中忽然被混乱的声音惊醒,一睁开眼,就看见周围一片混乱。
大家似乎都在焦急的翻找着什么,祁南槿怀中紧紧抱着滕时。
滕时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失去血色的唇微张着嘴喘息着,新换的衬衫湿漉漉地贴在胸口,露出似有若无的皮肤颜色,雪白颈部水光淋漓,看上去虚弱得像是初冬的冰,仿佛一碰就会融化碎掉。
奚斐然愣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惊恐席卷了他的心脏。
七岁的孩子还根本没见过低血糖发作的样子,他下意识以为滕时要死了。
是因为我吗?
怎么回事?为什么对我好的人都会死?
祁南槿知道滕时一直有随身带糖的习惯,好不容易翻找出滕时怀里的奶糖盒,用力抖动竟发现里面空无一物。
“他妈的怎么是空的!”
祁南槿“啪”地把空盒子摔了出去:“其他人呢!找到没有!可乐雪碧任何饮料都行!”
周围的手下们翻箱倒柜,场面乱作一团。
“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身上有糖?!”
“你们干什么吃的!”
“快!快叫救护车!”
周围的一切仿佛变成了一场混乱默剧,被丢出去的糖盒弹跳着滚落到了奚斐然脚边,他下意识捡起来。
……
“啊,最后一粒了。”
树林中,少年轻描淡写地把奶糖倒出来,塞进他的嘴里。
“请你吃糖。”
……
奚斐然忽的连滚带爬地爬起来,扑过去猛的抱住了滕时的胳膊。
祁南槿正心急如焚,被奚斐然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这小屁孩又来了添什么乱,揪住奚斐然的领口就要把人丢开,却发现奚斐然死死地抓住了滕时的袖子,怎么拽也拽不开。
“别死行吗。”奚斐然颤声抓着滕时。
祁南槿:“……”
小屁孩咒谁呢!
低血糖虽然危险,但是及时补充糖分就没问题了,机场的救护一般都来得很快,说什么死不死的。
他忍无可忍地拎住奚斐然的领口:“你给我起开!……”
然而下一秒,滕时的眼皮忽的艰难地抬了一下。
祁南槿呼吸一停,只见滕时嘴唇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奚斐然的声音,想要做出回应。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能做到,低血糖的不适感汹涌而来,滕时身子一沉,整个人软倒,彻底在祁南槿怀里丧失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