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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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就听裴敛臻沉声问道:“什么东西?”

    孟知雨垂下眼帘:“是我的玉佩。”

    裴敛臻不甚在意,随口安慰道:“放心,没碎,碎了我重新送你一块。”

    孟知雨没再吭声,也没再看他。

    裴敛臻不满地在她雪白圆润的肩头上重重咬了一口,冷声命令她:“看着我。”

    孟知雨吃痛地低呼一声,听话地抬眼看他。

    裴敛臻的双眼此刻亮得惊人,眼底亦像燃着两团炽热的烈焰,他沉默地对上她的视线,大手掐住她的腰肢。

    触手的肌肤软玉温香,与孟知雨平日里的清冷大相径庭。

    这种感觉,就像一团寒冰在他手心里融化成了一汪春水,不可名状的成就感极大地刺激出他骨子里暴戾恣睢的挞伐欲。

    裴敛臻俯身望着这对漂亮的眼睛,如同一头凶狠又强势的恶狼细细嗅闻着自己的猎物。

    孟知雨在恍惚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楚惊醒,天地恍如倒置,而她漂浮在空中随波逐流。

    眼前的人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浮木。

    她抬手抚向男子线条利落的下颌,却反被裴敛臻捉住了手腕扣在头顶。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缓慢地、一寸寸地摩挲着她瘦削的腕骨,如同耐心细致地把玩着一只名贵柔腻的玉器。

    裴敛臻指腹上的薄茧在她的肌肤上勾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痒意,孟知雨浑身不住战栗,如同一只被恶狼利爪摁住的孱弱羊羔,令她动弹不得,令她瑟瑟发抖。

    孟知雨忍不住小声喊疼,可裴敛臻的眼神晦暗不明,仿佛着魔一般,对她这头发出的细碎动静始终无动于衷。

    裴敛臻冷漠地看着这双与陆姝月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里不断涌出滚烫而又痛苦的泪水,任由它激荡出他骨子里最深处的凶狠,打碎他本就流于表面的理智,令他整副身躯里几乎只剩下横冲直撞的本能。

    孟知雨只能紧咬下唇,最大限度地放松四肢去接纳他,尽量减少因为身躯紧绷和僵硬带来的苦楚。

    直到青灰色的天光慢慢从窗棂缝隙投射进来,屋里的动静才总算停歇下来。

    听风院里没有裴敛臻的东西,他沉着脸起身穿衣,出门去了璧月院。

    孟知雨强撑着探出手臂摸向床脚的衣裳,轻轻松了口气。

    房门打开后,早已候在外头多时的张和同木桃分头行事,张和跟在裴敛臻后头,木桃则进门服侍孟知雨沐浴,顺便将床上的一应被褥都拆换下来。

    昨儿半夜她刚回来就被张和提溜过来,两人一直在院外守到了天亮,此刻看见屋中狼藉一片倒也并不意外。

    等到孟知雨收拾好从浴房出来时,守在屋外的张和却又敲响了房门。

    木桃疑惑地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旋即快步走过去开门。

    孟知雨抬眼看着张和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仆妇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正中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

    孟知雨鼻尖微微一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

    张和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心头有些不忍,但面上还是笑道:“孟姑娘,这是殿下赐给您的汤药。”

    “什么汤药?”孟知雨疑惑道。

    张和面色为难,迟疑地道:“是避子汤。”

    孟知雨恍然大悟,即便从前没接触过这种东西,但她顾名思义很快便明白过来。

    “有劳公公。”孟知雨眉心微松,抬手接过汤碗抿了抿,随即爽快地一饮而尽。

    张和见她举止如此利落,原本准备好的满腹话语反倒没了用处。

    他原本还担心孟知雨说不定会因此举心生怨怼,没想到对方仍是这么一副冷淡神情,他心里头既有些庆幸,又莫名生出一丝不安,欲言又止地踟蹰片刻,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张和走后,孟知雨便交代道:“木桃,我想睡一会儿,晚点你再叫我起来吃饭。”

    木桃答应一声,见孟知雨躺下后,难得主动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

    平日里孟知雨习惯独处,木桃大多数时候都是守在屋外听候吩咐,两人的关系并不算亲密,她也就极少会有机会替孟知雨做这种小事。

    木桃看着孟知雨阖上双眼,不过几息便沉沉入睡,心头不由微叹。

    按理说张和惯来随侍在殿下身边,如今天色大亮,殿下还要上朝,将张和留在这里亲眼确认孟姑娘饮下避子汤的含义也就不言而喻。

    木桃是被张和从别处调过来的,她在来前便听闻过春雨的前车之鉴,但她的心思不像春雨那样活泛。她一直谨记一点,在裴敛臻手下做事只需忠诚得力即可,与己无关的事她便不会去关心过问。

    可眼下看着孟知雨的遭遇,她心头难免生出几分同情。

    这避子汤阴寒伤身,如今殿下还未成亲,这孟姑娘还不知道要熬多久,即便将来熬进府中,可这身体底子却是补不回来的。

    待木桃离开后,面朝床里的孟知雨才睁开双眼,从怀里掏出一块温润生光的羊脂玉佩,她怔怔地摩挲着玉上的纹理,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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