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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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风吹得一个冷颤，而站在窗边的仲悄语却丝毫没有感觉的样子，只是单手紧了紧自己的衣襟。

    仇姌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就这么靠在了墙边，这短短的距离能让窗外的寒风将仲悄语的声音送到她耳边。

    “喂，你好。”仲悄语接起电话，语气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示弱和讨好。

    电话那头的人嗤笑一声，“呵，大明星我可一点都不好，你一天没还钱我就一天好不起来，我已经给你宽限时间了，你的钱到底什么时候筹好？”

    “赵哥，距离还钱的时间不是还有一周吗？我会准时把钱打过来的，我之前从来没有拖过时间的，不是吗？”仲悄语语气听起来倒是十分冷静，但站在她身后的仇姌却将她不安得攥紧了衣角的手指看了个清楚。

    被称作赵哥的人对她的话没有反驳，但他也受够了每个月都来催债这事儿了，“仲悄语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一共还欠我50万，利息那些不就不给你算了，时间我再给你多宽限一周，两周之后我收不到50万你就别怪我做事不讲情面了。”

    仲悄语脸色一变，她两周后怎么可能拿得出50万来，就她现在的存款也不过堪堪只足够还掉这个月的5万块，而且还完之后她身上基本一分钱没有了。

    可赵哥明显是不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说完便挂了电话。

    “喂！赵哥！赵哥！”仲悄语痛苦地按掉手机，双手掩面靠在窗台边。

    仇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虽然她这儿只能隐隐听见仲悄语说话的声音，听不见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但根据仲悄语的话她大概也能猜出了七八分。

    她没想到多年后再次见面，仲悄语会被债务缠身，目前还正处在一种被人催债的状态里。

    看着瑟缩在墙角的人，仇姌再次仔细地打量起这个人，曾经坚韧如她的人，此刻也会委屈又无措地站在那里，像是独自伫立在孤岛，四面环海，无人能救无人能进，最终只能被漆黑又黏稠的海水淹没在浩瀚的黑暗里。

    仇姌兀地心尖一颤，这是她曾经一手培育出的玫瑰，怎么就要兀自地枯萎了呢？

    她不允许、也绝不同意。

    那道单薄瘦弱的身影像是被仇姌刻入了骨髓，她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留下她、不顾一切地留下她。

    仲悄语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才重新直起身，她不能在这里陪仇姌浪费时间了，她需要钱、需要工作。

    结果一转身，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仇姌，此刻正神色难明地看着她，那眼底深藏的情绪是仲悄语从来未曾在对方眼里见过的深沉。

    她很快回过神来，大概也明白仇姌是听见了她讲电话。

    仲悄语踌躇片刻，走上前去，“仇小姐，今天打扰了，我先走了。”

    仇小姐？呵。仇姌自嘲般扯起嘴角笑了笑。

    “站住。”仇姌伸手一拦，便挡住了仲悄语身前唯一的路，“看来仲小姐目前的生活不太顺利啊，我以为当初仲小姐和我分手是为了去追寻更好的生活，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仲悄语垂下头脸色白了白，抿紧嘴唇想绕过仇姌下楼去。

    仇姌见她不说话，有些懊恼的同时也有些被无视的羞恼，“仲小姐的简历我仔细看过了，很适合这个岗位，明天就可以上户了。”

    仲悄语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她虽然缺钱，但还没缺到能心无芥蒂地给前任家的孩子当育幼师的地步。

    育幼师算是新兴岗位，在京市并不缺工作。

    仇姌见对方依旧自顾自地往楼下走，终于急了，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还是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了仲悄语的手腕。

    这次她终于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了，直击痛点，“工资在原有的基础上翻五倍。”

    仲悄语闻言皱着眉一脸惊诧地转过头来看着仇姌，这次她终于没有错过对方脸上的那缕慌乱。

    她沉默了下来，突然不是很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缺这份工作。

    仇姌见她松动了，赶紧趁热打铁，“你认真考虑一下，不要因为我们的陈年旧事，错过这次机会。我相信整个京市不会有人比我出价更高了。”仇姌像个高明的猎手，狠狠拿捏住猎物的软肋，摆明了挖了坑在这儿让人跳进去。

    但仲悄语也明白，仇姌说的是对的，整个京市不会再有这么高的月薪，甚至她只要工作几个月就能一举还清欠在赵哥那里的钱。

    她虽然也很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狠狠甩开仇姌的手拒绝她，但她没有拒绝的资格。

    50万，两周，她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凑不出来。

    于是，她抬眼望着仇姌的眼睛，淡淡地应道：“好，我会留下的。”

    仇姌终于也在这一刻露出了真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