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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怎么还有一份智商测试?

    “这些是…”

    陈墨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将最后一份文件摆在我的面前,“这一份犯罪心理行为分析测试,需要你填写。2个小时够吗?”

    …

    我不知不觉竟点了点头,“够。”

    就这样我坐在沙发上稀里糊涂填了一堆表格,做了各种测试。

    尤其是那份哈佛脑力测试,中间大量的数据让我头疼炸裂,尤其是昨晚我还昏厥过。

    当我把表格填好放在她办公桌上时,陈墨抬头看我,“这么快?”

    反正不会的选项我都选了c,这还是有什么难的。

    我点点头。

    陈墨打了通电话让人把表格收走,随后带我到沙发上坐好。

    “我们聊聊你的昏厥问题。”陈墨不怎么喜欢敲二郎腿,她的坐姿很优雅,双腿并拢倾斜。

    “你要干预我的ptsd?”我也是学心理的,所以根本用不着她来解释我的问题所在。

    陈墨见我情绪抵触向我解释:“我只是想找办法帮你摆脱,不能每次行动都要晕厥吧,你…”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立马停下改口,“晕厥不是件好事。”

    “你不是也不吃碎肉。”我反呛一句,“不吃碎肉也不是件好事。”

    陈墨冷着脸停顿片刻,“我不吃碎肉不会影响我的工作,但你会。”

    …

    她说的有道理。

    “我很少这样。”我有些心虚。

    “你爸爸出事的时候你几岁?”陈墨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圆珠笔上摩擦着,眼皮眨动很快,逃避和我对视。

    我认为她这是一种不自然的行为。

    代表她不愿意开口问我这个问题,但又不得不开口。

    “六岁…我也记不得了。”我要快点配合她完成工作,不然这件事情会没完没了。

    “他…”陈墨抿了嘴唇,停顿了几秒随后继续问:“他在你面前被爆头时,你…”

    这句话她还没问完,突然愤然起身。

    我被陈墨剧烈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她直径走到办公桌前用力戳座机按钮,随后对着电话不满地说道:“我不想问这问题,你们换个人来。”

    说完陈墨把手里文件奋力扔在桌上,扭头离开了办公室。

    她没看我。

    也没留下任何一句话。

    刚刚每一个动作都表达出她的愤怒。

    作为一个心理学专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来面对这些提问,有几点可能。

    第一她犯病了。

    第二她和我共情了。

    显然第一应该是不可能的,她没有精神类疾病。

    所以她和我共情就显得尤为重要。

    陈墨走后两分钟,凌蕙走进了这间办公室。

    她换上工装,显得更加老干部,这是我们今天第二次见面,她比昨晚稍微热情了一些,“嗨,又见面了。”

    我点点头,看她手里拿了很多文件,“是我刚刚的测试报告吗?”

    “是。”她扔在桌子上,坐在了我的对面,摊开了摆在我面前,“符合要求。”

    “什么要求。”我有些疑惑。

    “加入安全信息技术行动09小组,cit9。”她又掏了一份我的档案资料,放在桌上。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突入其来的岗位调动,打的我措手不及,快速拿起自己的档案一页页翻着。

    我在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警员职位,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档案里。

    我的档案是从特警训练营直接调到cit的。

    “一年前你参加特警训练营时,我们就选中了你,尽管你的射击成绩很差,但你其他方面都很优秀。”凌蕙耸耸肩,看我露出错愕的表情她觉得很有趣。

    我把档案扔在桌子上,咬着嘴唇,“你们挑选组员这么任性的吗?”

    “我们观察你一年了,觉得你很符合我们的需求。”凌蕙和我对视,眼神不可捉摸。

    我沉默不言。

    “判断精准、情绪冷静、具有较强的逻辑分析、侧写准度较高、格斗能力较高、反侦查反俘虏你很在行,对我们这行来说你很优秀了。”

    我现在脑子很乱:“那刑警队那边…”

    凌蕙:“你们还在刑警队工作,陈墨会调过去。”

    我疑惑:“我们?”

    凌蕙:“主要参与过刘峰冉案子的刑警都会在09小组,避免信息泄漏。”

    我脑子更乱了,摆摆手示意她暂停一下。

    我指着自己,“那我属于刑警队还是属于cit。”

    “cit。”凌蕙回答的很快。

    “但小组成员是刑警队的?”我皱着眉头试图理解她的意思。

    凌蕙点头,“一会你就能和组员见到了。”

    她还是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有些烦了。

    凌蕙继续说:“我们继续刚刚陈墨没做完的评估。”

    我伸手示意她说下去。

    凌蕙起身从陈墨办公桌上拿回那摞资料,“你父亲卧底时被毒枭发现,毒枭在你放学的时候当面枪杀了你的父亲,但你面无表情的走过他的尸体旁躲过一劫,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

    沉默许久。

    “没怎么想,我被吓到了想快点逃跑。”我无奈笑笑,“况且我当时也认不出他是谁。”

    一个小孩对父母的印象是建立在2岁以后。

    他在我一岁左右就走了,我能有什么记忆?

    “那你应激障碍是因为什么?”凌蕙有些不太理解地看着我。

    ……我又是一阵沉默。

    “因为你们一遍遍的告诉我,那是我的父亲。”

    我摊开手撑在膝盖上,希望用这种方式给自己一点依靠的力量。

    “6岁小孩的记忆能有多深呢?”我眼睛看着凌蕙,“她只知道一声巨响过后,有人死了。”

    就像发生在身边的一个普通的车祸。

    就像路过身边一个花瓶从楼顶落下。

    普通的磨难,发生在普通人的身上。

    一个童话故事就能哄好的六岁小孩,原本可以在睡梦中遗忘掉那场灾难。

    可那场巨大的追悼会之后,便彻底成了噩梦的来源。

    “偏偏他们要告诉我,那个死掉的人是我的爸爸。”我苦笑。“就像你现在一样,问我为什么会面无表情的从他尸体旁走过去。”

    他是国家的英雄,我敬仰。

    可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我从没怪过他,也不敢怪他。

    所以我只能怪我自己。

    “我问过自己无数遍为什么认不出他?为什么我会这样走过去?为什么你们要一遍一遍的提醒我,那个死掉的人是我的父亲!那个被爆了头的人是我的父亲。”

    我一边说着,备感委屈。

    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席卷着我。

    “我的噩梦真的是从那把枪开始的吗?”我摇着头,眼泪已经落入嘴角,“是从那场盛大的追悼会之后开始的。”

    “是你们的提醒,让我不断确认那个画面,从那个血腥的画面中找寻他的影子,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痛苦的表情。”

    “我的ptsd的根源不是他的死,是你们强行给植入的回忆。”我深吸一口气。

    警察审讯时,会一遍遍问犯人案发当时的画面,由此击溃对方的底线。

    在心理学中,我们称它为:系列位置效应。

    这个效应是个回忆题。

    每当我们问询一遍问题,大脑会指派一组编码记忆输送给中枢神经。

    在这组记忆编码中会有回声、有时间痕迹、图像、有抽象编码。

    重复不断的问询,会让这组记忆越来越清晰,像是给老电影做4k修复。

    而修复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前摄干扰。

    前摄干扰的意思就是,我过去的记忆会变成我未来的记忆。

    以后的每一次开枪,都会伴随着父亲死去画面在我脑海中不断的出现。

    我会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认识他。

    这也是为什么ptsd难以治疗的原因,因为那组记忆大脑无法硬性删除,除非失忆。

    “不好意思,我不该这样失态。”我用手迅速将眼泪擦掉,难得情绪会失控一次,还当着我新的领导面。

    这让我很难堪。

    “理解。”凌蕙抽了一张纸巾递给我,“陈墨会帮你进行信息记忆疏导的,你放心这个情况会好转起来。”

    “行了,你的评估留着以后再做吧,时间来不及了,十分钟后走廊右手边大会议室集合。”她收拾东西起身,忽然又看向桌子上的报告。

    她指着报告,“看了你的报告,没想到智商也挺高的。”

    我吸了吸鼻子,拿出那张哈佛智力测试报告单,上面一行分数:132。

    “陈墨是多少?”我下意识问了陈墨。

    “160多吧。”凌蕙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转回头对我认真地说:“她不是正常人。”

    …

    刚刚燃起的胜负欲,一下子灭透了。

    我又拿起公安系统的警察能力评估预测表。

    满分120,我119。

    这个陈墨肯定比不过我,毕竟她可不是警校毕业的。

    我自信地扬了扬手里的纸,“陈墨警察能力评估是多少?”

    凌蕙收拾好东西站在门口,回头看我:“这个评估是她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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