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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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有人露出了想吐但是吐不出来的奇怪表情。

    最终，五人通过石头剪刀布的方法决定谁穿那两套恶心的工作服，这两个倒霉蛋分别是——黄小燕和陈立北。

    换衣的过程一帆风顺，到了这种地步，没人在意男女关系，他们只在意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该死的美术馆。

    五人身穿工作服，忐忑地踏出员工休息室的门，二楼的所有展品都没有玻璃罩，但它们依旧静静地立在原地，像个普通的展览品似的供人欣赏，没有怪物，没有腥臭的血。

    众人都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季南抬头，漆黑的眼映出二楼天花板上悬挂着的摆钟。

    时针、分针和秒针在她的眼眸中转动。

    ——还有二十分钟。

    “只剩二十分钟了？”别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别废话，快走。”

    他们能做的有且只有一个，向前走。

    “出口到底存不存在啊，季南，你不是说出口存在吗，但为什么我们连出口的影子都看不到？”陈立北质问季南。

    可事实上，季南也无法百分百确定出口的存在，她只是相信那张纸条上说的而已。

    走在白雾中的人需要一座灯塔，她也是人，出口便是她为自己决定的目标。

    “出口存在如何，不存在又如何？”季南淡淡道，“难道我说出口不存在，你就要停下来站在原地等死？”

    “出口是存在的。”这也是她为所有人建造的灯塔。

    “我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二楼没有地图，季南不知道楼层的构造，只能向走廊的另一方向移动，并祈祷不要再遇到危险。

    没人再说话，沉重纷杂的脚步声构成众人复杂的心绪。

    时间像一颗巨大沉重的石头压在他们身上，谁也不知道闭馆时间到底意味着什么。

    未知永远是人类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基因告诉人类要逃离未知，而他们却马上迎来无可避免地直面。

    就在这时。

    “嘿，你们不觉得这些展品……”李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静而平淡，像是温水似的缓缓流淌，这是她从未展现过的气质。

    听到声音后，季南回头望去，发现李鑫不知何时站到了展品面前，她将脸凑的极近，似乎要将展品所有的细节尽收眼底。

    “你们不觉得这些展品，特别美吗？”

    李鑫的话瞬间勾连住记忆，季南下意识地想起笔记上的内容——那藏在字里行间的疯狂。

    其他人没觉得不对。

    “是吗，我没仔细看这些展品，直觉告诉我最好别这么做。”郑开麒说，“不过现在不是欣赏……”

    “离展品远点！李鑫！”季南打断了郑开麒的话。

    李鑫不为所动，依旧痴迷地看着展品，甚至上手去摸，无比深情，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同时嘴里喃喃：

    “天哪，太美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东西，这是上帝的杰作吗？”

    黄小燕想过去拉她，却被季南拦住：

    “不要靠近，也不要仔细观察展品，理智会被夺走的。”

    “太美了，太美了。”她如痴如醉，瞪大眼睛，其中布满红血丝，并笑着称赞，“究竟是怎样一双手才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我甚至不敢相信这是人类的作品。”

    “一定是神迹，没错。”

    “一定是神迹。”

    狂热的赞美从她口中迸发，她捧着展品，深深地亲吻着，送上信徒般的虔诚。

    看着面前荒诞的一幕，季南感到一股寒意爬上了她的脊梁，这领她不自觉皱紧了眉头。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被影响到了，为什么？

    写笔记的人明明在异常出现的几天后才被影响，可为什么现在就……

    “你们听到了什么吗？”黄小燕忽然问。

    “有股血腥味，呕，好像越来越近了。”陈立北也有反应。

    “水。”郑开麒捂着鼻子，仔细辨认后断言，“是水声。”

    郑开麒话音刚落，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立马窜上季南的头顶，她脑中顿时回想起地下室的遭遇，她甚至都顾不上干呕，猛地回头看。

    ——她和李鑫刚刚下来的那个通风口处，有深红色的液体从其中渗出，小小的一股，沿着墙壁的夹角落到地面上，形成暗红色的一滩。

    就像刚从司机的眼睛中流出来。

    但没过几秒，那小小的一股越来越粗，逐渐占据了整个通风口的下沿，地下那摊红色也以惊人的速度扩散开。

    这滩液体似乎有着生命，不停地蠕动，翻涌，最后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靠近。

    季南几乎忘记了呼吸。

    是那幅画，那幅画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