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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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紧皱着眉头。

    除了正称赞上帝造物之美的李鑫。

    “不就是个陌生人吗…咱们快走吧。”陈立北连退几步，离血迹拉开距离的同时也与人群越来越远，“时间，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刚才一直在强调这点的不是你吗季南。”

    “咱们快走吧，她没救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抬头看天上悬挂的钟，“只有十七分钟了，只有十七分钟了懂不懂！咱们不能因为一个人……不能因为一个人耗下去。”

    “对不对？我说的对不对？”

    他看向黄小燕。

    “我觉得他说的对。”黄小燕愣了下，随即赞同，“季南……季南让郑开麒回来吧，我们得走了。说到底我们几个与她非亲非故，没必要的。”

    黄小燕语速飞快，看来早就打好了腹稿，只差一个说出口的机会。

    人性的冷漠在此刻暴露无遗。

    但他们是对的，季南没办法否认这一点。

    可又是谁规定必须要遵守正确呢？

    “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到。”郑开麒听到了他们的话，并给出了答复，“好歹也是一条命，若非真的迫不得已，我不会轻易放弃。”

    剩下两人看向季南。

    她沉默了一会，将时间与期盼放在天平上衡量一番，它最终偏向后者。

    从进入美术馆以来，季南一直都顺着众人的步调走，他们需要安慰，那她就给他们安慰，他们需要清醒，那她就让他们清醒，他们需要目标，那她就给他们目标

    因为那么做受益方始终是自己，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她要确保他们都能听自己的话。季南当时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活着走出去。

    但现在，所有都可以暂且放下，她心中的期待就是支撑行动的骨架。

    别让她失望，郑开麒。

    什么都没看到，白白地变成美术馆的一部分未免也太可惜了。

    “对，你们先走吧。”季南说，“我会和郑开麒一同回去的。”

    季南转过头，不再分给他们丝毫注意。

    听到季南回复后，陈立北连说了几个好，便迫不及待地带着黄小燕向后方走，说是走，其实早就超过了走路的速度，若不是守则明确规定不要在走廊奔跑，他们早就撒腿狂奔。

    看那毫无留恋的态度，他们根本不在意季南和郑开麒会怎样。

    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拉远与季南的距离，大概双方相距十米远的地方，黄小燕有了新发现：

    “这边好像又有张纸条。”

    陈立北将目光投向黄小燕看的方向，目光所及之处，一张残破的纸条吸引了他的注意：“确实诶，咱们捡起来看看吧，里面说不定写着关于出口的线索。”

    “小心点，闭上眼睛，别看到展品了。”她想起李鑫仿佛走火入魔的样子，不由得抱着肩膀哆嗦一下，“我可不想你也变成李鑫的样子……太可怕了，左边，再左边一点。”

    “怎么，在担心哥？”

    他闭上眼睛四处摸索，按照黄小燕的提示捡到纸条。

    “可惜，现在可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我没心情去管风花雪月。”

    黄小燕不由得想起前不久才死去的肖宾，眼泪不自觉铺了一层：“闭上嘴吧。”

    陈立北轻哼，睁开眼睛，想看清纸条到底写的什么，结果却看到一片空白，只有下方仿佛撕裂的痕迹尤为显眼。

    他不耐烦地将纸条翻了一面，狂乱撩菜的字迹顿时让他心中一跳。

    这字实在是太乱了，像是匆匆写出来的，这让陈立北想起自己的高中时光，收作业的人从前往后收，而他在最后一排，所写的字跟面前这个差不多。

    就算不读里面的内容，陈立北也知道里面必定没什么好消息。

    ——

    大厅的钟表很不对劲。

    现在明明是19点。

    可为什么……地上有那么多血，还有肉……

    玻璃罩不见了，花瓶周围都是血，画上也是……好几团肉挤在上面……我看到了人类的肋骨……那绝对是人类的……

    ——

    守则4本馆大门24小时打开，展品开放时间为8：00——14：00以及16：00——20：00，若您在开馆时间外到达，请在门外等候，不要在非营业时间段停留在美术馆。

    写这张纸条的人明显还有话要说，可是已经没有后来了，还没写完的自己被压缩成一条长长的尾巴，在半路中划破纸张，留下仿佛撕裂的痕迹。

    与此同时，他们眼中的美术馆也在变化着，视野四周沾染上一圈红色。

    陈立北手中的纸条像是被泡在什么液体里，令人作呕的猩红色由内而外将纸条浸透，变成鲜红的、软趴趴的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