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平安归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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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说下去，风清邪将谢盐提至他面前，指着他道：“他出自于西极，身体也很冷，您可以摸摸。”“哦？”玉灵秀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谢盐的额头，便瞬间有冰霜蔓延，他猛地一缩手，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谢盐，喃喃道：“传说中的冰心，居然是个人。”
“？啊。”牧杏遥疑惑，顾庭叹气：“师父气的说胡话了。”
风清邪凑到他面前，替玉灵秀擦拭去冰霜，问道：“此话怎说？”
玉灵秀也不隐瞒，站起来背着手在原地转悠了起来，风铃叮铃铃地响，他眉头微皱，思绪飘的很远很远。
“师父年幼时，偶然碰过冰心，那时候它还只是个晶片，未成灵器，没想到如今居然成了一个人，太……令人惊讶了。”
顾庭认真摇头：“我们真该死，师父都气疯了。”
玉灵秀邦邦一拳按在他头上，怒斥道：“为师没有生气！”
顾庭摸着头不敢反驳，心里依旧觉得他还在生气，以前他练功不认真任务没完成时他也是这个样子，不停地说胡话，什么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石头的。
他还纠正了师父，不是石头，是山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带着小和尚……最后被师父罚抄去了。
说着说着，玉灵秀又停下了，时间的线条无限蔓延，大家都不说话生怕打扰了他，玉灵秀这个说着说着就陷入回忆的病可谓是越来越严重了。
“都退下吧，这个什么……哦，谢盐留下。”玉灵秀扬着下巴，语气疲惫，谢盐躲在风清邪后面，风清邪无奈蹲下同他讲理：“之前说好了的，去吧。”
之前两人约定好，要想留在浮玉山，就得做天秀弟子，就得听师父的话。
三人走了出去，顺手带好门，故意加了些脚步声走了几步，又轻手蹑脚地趴在了门框边，里面传出玉灵秀的呵斥：“不许偷听！”，只能灰溜溜地走开了。
百无聊赖坐了好一会后，三人开始总结此番任务的结果，查询其中的疑惑点。
说着说着，牧杏遥突然提道：“之前那个店主，呸，坏蛋说那个血妖是十一年前出现的，我觉得这句话有待考究，虽然血妖难出，但是若是刻意滋养，未必不会传宗接代，生生不息。”
“等等。”顾庭打断她，反问道：“你说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是我说的，那个坏蛋说的，十一年。”
“雪姬告诉我们，妖王雪空无也是十一年前死的！”顾庭发现了共同之处，神色激动拍掌大叫，风清邪听见这三个字却是一顿，随即也认真思考了起来。
“是吗？凑巧？”牧杏遥不太认同，毕竟她觉得那店主所说不能相信。
“也许那个坏蛋说的并非全假，他确实是十一年前接触的血妖的，种血树，那功能是什么来着，延年益寿吗？不太清楚了反正肯定有目的，但偏偏就在西极山就在山湖之下，有那么凑巧吗？”顾庭说的速度极快，让牧杏遥反应不过来。
“所以，十一年前发生了什么？”牧杏遥将剑杵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苦恼着，“十一年前我还在白牙谷呢。”
那时候白牙谷之主还是牧家，不是什么柳李，想到这儿，牧杏遥突然又很难过。
“十一年前我才五岁，成日想着修道，也没什么奇怪的事啊。”顾庭摸着下巴，牧杏遥打趣道：“好好的贵公子不做，你五岁就想着出家了。”
风清邪似乎有些迷茫，顾庭问道：“大师姐，你十一年前在干什么？”
说起来，风清邪知道他们的来历，他们对于风清邪的来处却是一无所知，师父也从未提起。
风清邪凝噎住了，半晌没出声，有些话呼之欲出却又憋了回去，最后道：“我在大街上讨饭。”
两人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不相信地大笑了起来，风清邪则肃穆道：“真的，我以前……是个小乞丐。”
顾庭笑声突然卡在了嗓子眼里，牧杏遥不可置信：“啊？”
“无父无母，无亲无友。”风清邪眼中黯然失色，话语里尽显悲伤。
两个人顿时不说话了，顾庭咳着嗓子打破了尴尬，傻笑了下：“乞丐怎么了，没什么的，现在你有家了，我们就是你的亲我们就是你的友。”
牧杏遥也安慰道：“师姐，我小时候也四处奔波过，我理解你，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风清邪伸手止住两个人的拥抱：“打住啊，我只是在感叹，人的命啊真是无常。”
“你看，我们每个人的命都不一样，却相遇在了浮玉山，如果我不是小乞丐，就不会遇见师父了，也不会遇见你们。”
顾庭赞赏道：“难道这就是天命吗？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啊。”
三个人说着说着就笑了，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了，玉灵秀的衣袍拂过雪地，身后跟着谢盐，三人又围了上去，玉灵秀挥手道：“哎呀呀别八卦别问，问就是为师收他为徒了，啊，行了吧。”
风清邪松了一口气，谢盐又依偎在她身边，顾庭笑道：“师父你好像不太情愿啊，莫非真的只是看中四师弟冰酒的能力了。”
玉灵秀敲他脑袋：“小庭啊事真多啊，明早儿扫台阶的雪去。”
顾庭闻声色变，连连叫苦道：“这不对啊，按规矩不是四师弟扫吗？！”
玉灵秀哼笑道：“谁让你四师弟还小，你这个做师兄的不得照顾着点。”
“不行啊，那风清邪怎么不去，她还是大师姐呢！”
玉灵秀又是一敲：“谁规定苦都得是老大受的了，每个人都有，平等对待，明早儿都给我扫雪去！”
顾庭这下子不说话了，悄悄给玉灵秀竖了个大拇指，牧杏遥却是不乐意，朝顾庭踢去：“就你话多，你真能啊。”
玉灵秀看着两人在雪地里打闹，风清邪牵着谢盐追着他们笑，面容不由得柔和了起来，这个山头又添了一份人气，也多了一个后代。
什么顺应天命的指引，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只要在每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孩子们能够循着灯光，找到回家的路平安归来，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