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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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凄风,血染月。鸦啼,雷鸣,泪痕干。
她踏着昏暗的月光,淌过泥泞的荒路,一路东行,寻一处避雨。
一无所有的她,只剩一身沾满血迹的残破衣衫,拖着还在滴血的伤口,在大雨中苦苦挣扎。
她已经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了。
可谁能想到,她乃当朝皇后的女儿,本该是皇宫中最金枝玉叶的公主。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吧。
她浑浑噩噩地躲进一间庙宇避雨。庙中檀香袅袅,金像高伫。
不管什么佛像,永远是高大的,高的近乎能穿破庙顶。与高大的佛像相比,站在他脚下的凡人是多么地微不足道。
恍若蝼蚁。
“为什么?这个世间为何如此地不公?!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血脉一模一样的容颜,为何她就是金枝玉叶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却是一个东躲西藏见不得光的蝼蚁?”容卿撕心裂肺地喊着,“什么寺庙什么天神,通通都是骗人的!倘若举头三尺真有神明,那为何这个世间从无公正?!”
“的确不公。”
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温柔又悲悯,淡然又通透。
“在想什么?”
一道清润的男声传来,与回忆中的声音重合又分离。
容卿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空洞邈远的目光再次落在回溯幻境中的屈全身上。
“突然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罢了。”容卿笑了笑,“如今早已物是人非,那些记忆久远的好像上辈子一样。”
“物是人非也未必不是好事。”玄洛的声音很轻,一转就消散在幻境的风中。
容卿微怔,正欲开口,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
这次,是在军营。
“三月后,屈全刚复职之际,敌国突然来犯。”玄洛在一边解释道:“房风临危受命被拜为兵马大将军,屈全为副将,远赴边关共同抗敌。”
容卿在人群中找到了披坚执锐的房风,此时他的这身装扮与庙中的门神像有些类似。
她注意到房风身为大将军却并未佩剑,而是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戟,与天界门神的法器“丹心戟”相差无几。
容卿心中一动,“这就是门神死前的一战吗?”
“没错,也同样是屈全死前一战。”玄洛补充道。
容卿一眨不眨地看着房风,只见他在中军帐前停下。
那里立着一个身披盔甲的士卒。
“什么事?说。”房风沉声道。
“将、将军,现在、现在军营里都在传”小将似乎有些胆怯,断断续续道:“都在传敌军最怕的不是只会武功没有计谋的将军,而是智勇双全的副将。”
“荒唐!”房风怒道:“此话是从哪个兔崽子嘴里说出来的?要是被我逮到了非要了他的脑袋!眼看着城就要守不住了,竟然还有人欲在这个时候动摇军心!其心当诛!”
“他们、他们还说,要是换成副将领导,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房风头上青筋暴起,扬起手中的长戟,狠狠砸向地面!
尘土飞扬,陷地三寸!
“究竟是什么人搞的鬼!故意离间我和屈全的关系!”房风忍无可忍:“一定是敌方间人!”
“所以,这些话究竟是谁散布的?”容卿微微皱眉,“难道是”
“没错,正是屈全。”玄洛猜到了她想说什么,“可房风心性纯善,又对屈全十分信任,就算如此明显,他还是第一个就排除屈全。”
“你好像对他俩都很了解。”容卿打趣道:“既了解天界之神,又了解冥界之徒,你难道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佛祖大人?”
玄洛闻言竟微微一顿,眸中的暗流涌动复杂难定,好似莫测的汪洋升起风浪,但又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压了下去。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有事慢慢说,急什么?”房风喝道。
“敌、敌军攻过来了!”
“攻过来就攻过来,多大点事,看把你吓的。”房风虽然心中也很焦急,但他是将军是主帅,若是他也慌了起来,底下的人怎么办?军心又该如何振奋?
所以他不能慌!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畏惧!尽管他握着戟的手在微微颤抖,但依旧毫不在意地说道:“攻城乃兵家常事,他们总按兵不动才有鬼呢!看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一个个吓的跟孙子似的!”
“如今援军未到,他们正是看准了这个时候攻城,咱们万不能中了敌军的奸计!”房风高声道:“传我命令!只守不攻!”
“哦?将军大人,你确定守得住吗?”屈全不紧不慢地从不远处的营帐内走出,幽幽道。
“守不守得住现在谈之过早,不管如何,定要死守!”房风坚定地道。
屈全笑了笑,本就清秀文弱的面容在这一笑之下愈显病态,“将军不是要死守,是要守死。”
“你说什么?”房风有些意外,这还是屈全第一次在大事面前与他意见不合。
“将军要是死守下去,援军未到之前必会被攻破城门,届时敌军不需牺牲一兵一卒就可将我方全部歼灭。这是一个必死之局。”屈全的声音微冷,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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