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七)(2/2)
【畅读更新加载慢,有广告,章节不完整,请退出畅读后阅读!】
且这个不在场证明,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成。”“所以他才想尽办法把天台门反锁了!”望参一拍大腿,“因为时间的不确定性,加上凶手是一个谨慎的人,他担心有人会破坏他布置好的现场。”
司明堂点头,“凶手要确保计划万无一失,而且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理,他必须让被害人死,如果没死,死者就会报警指认他。无论是烧死也好,坠楼也好,最终目的就是让被害人永远不能开口说话。”
经司教授这么一梳理,望参感觉脑子里那一团乱麻总算找到了些头绪。
“凶手不能保证死者能按自己的想法坠楼,所以才纵火,这样被害人无论如何都会死。”望参陷入沉思,而后直直地望进司明堂眼里,一字一顿,“所以,在有不在场证明的情况下,如何纵火才是案情的突破口。”
“没错,其他都是干扰因素。”司明堂弯着眉眼,“望队一点就通,不愧是侦查队队长。”
望参摆手,“这功劳还是得记在司教授头上。”
南山大学楼多树多,对流空气强,自然风也大。树林深处忽地刮来一阵秋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枯黄的落叶哗哗落了一地,望参眼疾手快按住差点起飞的文件,手背却被一片冰凉覆上。
望参感觉自己心脏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有一瞬的无措。教授在刚刚也伸出了手,按在哗啦啦翻起来的文件上。
望参不动声色地抽出手,适时挑起另一个话题化解这微妙的氛围。
“今天你这么忙还特意抽空帮我,作为报答,我请你吃晚饭吧。”望参眨了眨那双勾人的眼睛。
在旁人看来,那确实是在勾人,但望参本人并没有这种意识,也难怪他总被陌生的小姐姐特殊照顾,加之他说话尾音习惯性往上挑,多了分轻浮的意味。
“吃饭就不必了,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司明堂把文件整理好,放回档案袋里,“我送你吧。”
望参没推脱,司教授这是要送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二人绕过教学楼,并肩走的时候,望参才注意到,看着温软无害的教授居然比他还高上一些,作为男人总是有些奇怪的好胜心,例如在这方面。
“怎么了?”司明堂注意到他在走神,稍稍侧头问。
“没事,在想案子。”望参把手插在兜里,快步往前走了几步。
“望队,从北门出去会离支队近些。”司明堂脚下一顿,看人往反方向走了几步,忍不住提醒道。
望参转过身,脸上划过一丝尴尬,这两天在南大进进出出这么多次,他怎么会不知道要走北门。
就在他准备抬腿往回走时,只听楼上传来异响。他抬头一看,心脏猛地停了一拍,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疾步冲出去,不由分说地拽过司明堂的手臂,把人往自己身边拉。
呯一声巨响,玻璃飞溅,碎了一地,就砸在刚刚司明堂站的位置上。
望参脸都白了,急急地喘着气,惊魂未定。
司教授脸色也不好看,他抬头查看,教学楼五楼的玻璃少了一块。
一张熟悉的脸从窗口探出来,望参认识,那是案件的第一目击人,薛副教授。
薛副教授是跑下来的,大概是缺乏运动的缘故,衬得他脸色苍白,带着股病气。
“警官?真巧。” 薛副在看到望参的一刻怔了怔,又看向司明堂,“你们没事吧?”
望参摇头,“怎么掉下来的?”
“应该是那块玻璃松动。我在上课,坐窗边的男生不小心碰了一下,反应过来时,玻璃就砸下去了。”薛副教授把挡住眼睛的碎发撩到耳后。
司明堂蹙起眉,打量着对方。
“人没事就好。”薛副教授面露歉意,但语气却带着一股浓浓的公式化,“我让人来把这玻璃收拾一下吧。”
说罢,他便转身回了教学楼。
司明堂看着对方消失在楼道里,半晌,冷不丁开口:“他撒谎了。”
望参一怔,转头看他,司教授眸中深沉,带着丝冷意。
“那块玻璃不是被学生推下来的。”司明堂神情凝重,“把玻璃推下来的人会第一时间探出身查看情况,这是人下意识的反应。”
“你和薛副教授……”望参欲言又止,如果司明堂说的是事实,那刚刚的情况就是杀人未遂了。
“我不认识他。”司明堂说,“可能是我多虑了。”
“我们还是上去确认一下吧。”望参有些不放心。
望参敲开了教室门,学生不到十人,薛副教授还没回来。那扇没有玻璃的窗边,这会没坐着人。他扫了眼课件内容,画面停留在一张不知所云的画上,旁边的黑板上用粉笔写了一句话:精神病人与艺术创作之间的联系。
望参一时没看明白这上的是什么课。
“刚刚那个位置有人坐吗?”他指了指那个玻璃脱落的座位。
“我刚坐那的,怎么了?”一个男生回了话,“你们是什么人?”
“警察。”望参回了他两个字,走到窗边,指腹摸了一下窗户的边沿,没有太多磨损的痕迹,上面甚至没什么灰尘。
“这玻璃怎么掉下去的?”望参问。
“我就不小心碰了一下,哪知道不牢固。”那男生回答得理所当然,活像个大爷,“然后教授就把我扒拉开,他担心砸到人,紧张得不行。”
望参没说什么,在窗前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未发现异样,又抬头看了眼教室天花板,四角也没装摄像头。
“怎么了?难道还是我故意把玻璃推下去的?”男生一脸欠揍,哈哈笑起来。
“同学,注意你的言行。”望参警告他,“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把你带走问讯。”
那男生这会才知趣地闭了嘴,不敢再闹腾。
望参出了教室,表情严肃,“司教授,你平时上课都会经过这里吗?”
“基本上会。”司明堂点头。
“这段时间在学校小心点,那块玻璃,看着不像自然脱落的。但我暂时找不到证据,抱歉。”望参心下愧疚,唇抿作一线。
“别放心上,估计只是巧合。”司明堂安慰他,从这个角度看去,望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是我太敏感了,职业病。”司明堂笑着说,“望队不要在这种事上费心思了,正事要紧。”
“如果发现身边有异常,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望参抬眼看他。
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带着不容置疑的震慑力,司明堂在那么一霎,被对方的眼神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