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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不小的功劳,其中变数,不正是举止反常的玉珠吗。沈旭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
他的珠儿回来了。
……
玉珠有些期待再见到少年。
她还没问问他有没有读过书,先前家里是做什么的,日后又有什么志向。
她感觉到自己对少年的在意,将这归咎于前世受过的苦,因为自己有过寄人篱下,委曲求全的经历,所以格外关心少年的感受,就好像是在心疼前世受委屈的自己。
已经发生过的事在心上留下的印记很难被抹去,玉珠只能对少年多关照,以此弥补前世的自己。
下午的时候,听说少年去见了父亲,玉珠遣了人去问,得知父亲夸赞少年聪慧,心中暗暗为他高兴。
用过晚饭,玉珠按捺不住,趁着天还没黑,拉上春桃一起去看少年。
刚走进西苑,就看见前头的院门边好像站着两拨人,声音乌泱泱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觉得剑拔弩张,不像是好事。
母亲向来不喜家中仆人争斗吵闹,把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这里闹事?
玉珠拦住从对面走过来的丫鬟问:“前面在闹什么?”
丫鬟低着头,回答说:“下午厨房里的妈妈取了几片人参鹿茸片给表公子煨了鸡汤,表小姐晚上要用的时候的时候不够数了,便带了人去同表公子对质。”
“什么?”这也太离谱了。
玉珠拳头一攥,没好气道:“有什么好对质的,都是我家的东西,她一个借住在这儿的人,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向着少年的院门走过去,近些便听到小丫鬟尖锐的声音指责他,“你是哪家的,我就没听说过玉夫人跟许家有什么亲戚,还表公子,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三个丫鬟将少年和照顾少年的小厮围堵在院门里指指点点,丫鬟身后站着一位弱柳扶风的女子,生的慈眉善目,虚弱的捏着手绢轻咳,对底下人的指责毫无阻拦。
看到那张柔弱的面孔,玉珠厌恶的翻了个白眼。
“都住手!”春桃软声呵止她们。
听到是春桃的声音,三个丫鬟转过头来,看到玉珠往面前走来,忙退到院门两侧,躬身行礼:“小姐。”
“你们还知道我是小姐,一个个脾气都要上天了。”玉珠气的不轻。
少年住进相府这件事,父亲母亲和她都点头了,便无可争议,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表小姐和三个丫鬟评头论足。
玉珠的脾气是要让人哄着的,从来都是别人对她服软,没有她对人服软的时候。
见她生气,立在一旁咳嗽的林芙蓉声音虚弱的解释:“表妹,你别同他们置气,是我要入药的药材不够用了,他们护主心切,才过来问上两句,并没有恶意。”
若是前世,看到她咳得这样厉害,玉珠也就不忍心再追究下去。
但是现在,玉珠不会再相信林芙蓉说的话了。
前世林芙蓉借住在相府三年,玉珠虽然不喜欢她病殃殃的,但也能忍着性子,尽量不去打扰她养病。
直到林芙蓉得嫁高门,玉珠才明白过来,这位表姐来相府哪里是为了养病,分明是为了借她父亲母亲的光,在长安寻一门好亲事。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玉家从被调查,落罪,到被抄家,流放,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这位表姐像是人间蒸发一样,面都不敢露。
玉珠知道人都是要自保,因此即使在流放路上,也不曾埋怨过林芙蓉。
后来,她回了长安,进了沈府。却得知长安城里笑她自甘下贱的,不光有父亲的政敌,还有这位只大她半岁的表姐。
一番恩情,养出只白眼狼来。
玉珠走到林芙蓉面前,冷笑说:“我们府里的东西,我想给谁用就给谁用,难道是我父亲母亲亲口下的命令,让这些药材都要先供给表姐用,表姐用不着,别人才能捡两口剩下的?”
尽管平日里玉珠就不亲近林芙蓉,但今日这个语气,属实让林芙蓉紧张了。
捏着手绢的手颤抖两下,柔弱道:“表妹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旁的丫鬟帮腔说:“小姐,您千万别曲解了表小姐的意思,伤了姐妹情分就不好了。”
“贱蹄子,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了!”玉珠恨不得拿块石头堵住她的嘴,转头呵斥,“你还真是护主心切,母亲把你拨过去伺候表姐,这才不到两年,你就忘了谁是你主子了。”
事情越发不可收拾,林芙蓉心慌道:“表妹,咳咳,怪我不好,为这么点小事惹表妹烦心。”
玉珠讥讽她:“表姐这病断断续续养了两年就是不见好,身子这样弱,还为了几片人参鹿茸特意跑来吓唬我小表弟,怎么能说是小事呢。”
林芙蓉被堵的没话说,丢人羞得病态的脸都红了。
终于没人再胡言乱语,玉珠清了清嗓子,开始处置此事。
她吩咐春桃:“这三个贱婢挑拨是非,犯上背主,相府容不下她们,叫人来将她们拖出去发卖了。”
闻言,三人立马跪下去哭喊。
“小姐,小姐饶命啊。”
“我们知错了,求求小姐从轻发落。”
“表小姐,表小姐您说句话呀。”
林芙蓉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连假装的咳嗽声都忘了。
玉珠的视线转向林芙蓉,仍旧是同春桃说:“把今日之事禀报给母亲,也叫府里人知道,我可不是无故赶她们出府,谁要是敢学她们尖钻刻薄,不守其职,扰了本小姐的清静,也一并赶出去。”
如此雷厉风行,嚣张跋扈,吓得林芙蓉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