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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司马筠点点头,“此交易,我认。”

    月华一挥衣袖,桌上的纸笔凌空飞起,飘至司马筠眼前。

    “若无异议,签字吧。回去准备婚礼,三日后,南柯楼的人会助你心想事成抱得美人归。”

    司马筠握起笔杆,刚要将混合自己鲜血的墨汁落在纸上,屏风后响起一道声音:“慢着。”

    屏风后的慕月西伸个懒腰,“五百金不成,得一千金,南柯楼才接这笔买卖。”

    “为……为何?”不是先前跟迟先生谈好价格的么,司马筠不解。

    慕月西说了句不要脸的话,“谁让你是司马家的公子,荆州司马家有钱,当然酬金要比常人高一些。”

    ……

    司马筠突然想起他爹日常挂嘴边骂他的那句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论光明正大的不要脸,还是这位女魔头更胜一筹。

    司马筠抱美人心切,一咬牙一跺脚,哆嗦着手指头在交易簿上落下自己大名。

    眼瞧着司马筠登上返归的稻草船,月华笑道:“楼主这般出尔反尔,被副楼主晓得,又要在你耳边念经了。”

    “别跟我提那个晦气的老夜叉,对了,老夜叉带着小徒弟去西海多久了。”慕月西换个舒服的姿势。

    “半月有余。”

    “不是说半月便回么,副楼主一向言而有信,难不成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可否让属下派人去打探一番。”

    慕月西终于从美人榻起身,走出屏风后摆摆手,啃一口脆枣,“管她呢,死外头才好,省得回来在我耳边叨逼叨,还有她那个阴阳怪气的小徒弟,最好一块遇难。”

    “祝楼主心想事成。”月华长老刚拱手拍完马屁,护卫匆忙来报,“禀楼主,念公子回来了。”

    慕月西失望地往外瞧,果然瞧见一身白衣的断念,顺着水上栈道走来。

    “副楼主呢。”月华问。

    侍卫低头,“应该……属下观念公子身上披着孝服,副楼主好像……”

    断念刚进门,慕月西迫不及待问:“副楼主呢。”

    断念神色蓦地悲伤,唇角嚅嗫一阵才道:“亡葬西海鲲鱼之腹。”

    慕月西喜出望外,“被大鱼吃了?”

    断念盯着对方压抑不住的兴奋表情,唇角一阵抽动,慕月西收敛,做表情管理,耸眉拉眼,双手捧胸,“我的副楼主啊,走时候好好的,回是回不来了,对了,副楼主出事了,你为什么好胳膊好腿好好的。”

    断念:“……”

    月华暗中拽了下楼主的袖子,暗里传音道:“咳……你失望的表情不要太过明显。”

    —

    荆州司马府六郎君司马筠,将纳星云坊第一乐姬聂贪欢做妾的消息传遍荆州城。

    风流郎君俏佳人的美谈一瞬间火遍大小茶馆,从说书先生嘴里润色一遍,让人听着很上头。

    夜深人静,聂贪欢独坐花房,拭擦金丝琵琶,突然轩窗吹进一股香风,眨眼间地上落了个遮着轻纱的红衣女子,眉心的红莲纹路鲜艳夺目,衬得那一双略带慵懒的瞳眸有股妖娆感。

    她垂首施礼,“楼主。”

    慕月西随手拨一下桌上的金丝琵琶弦,一声清悦声响后,她才缓缓开口:“明天要嫁去司马府了,可都准备好了。”

    “我已准备了二十余年,只待明日。”聂贪欢眼底不见新嫁的喜悦,唯有滔天恨意。

    慕月西坐到窗下小椅上,看楼下辚辚马车驶过青石板路,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明个一切听唢呐行事。唢呐一曲摄心魂,唢呐二曲镇邪魔,唢呐三曲神明退,明个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你的洞房花烛夜。”

    聂贪欢跪地,泪水涟涟,“多谢楼主助我报仇雪恨,明日新婚之夜便是我血洗司马府之时,我大仇得报,命便是楼主的了。”

    慕月西弯了弯眼睛,看跪地的美人,“先别急着谢,南柯楼专做强取豪夺的买卖,靠的是魔音摄魂之法,无论是纳新还是送葬,皆离不开唢呐。南柯楼的唢呐一般鬼魅受不住,月华长老教你的‘庇音咒’可记熟了,别到时候你大仇未报,南柯楼的唢呐先将你给吹走了就不妙了。”

    “谢楼主提醒,‘庇音咒’贪欢记牢了。”

    聂贪欢刚从地上站起,听到扣门声。

    这个时辰会是谁,毕竟,近日她已停止接客,身边的丫鬟也被遣走,更是吩咐馆主任何人不要来打扰。

    拉开房门,是一位手上挂佛珠的紫发男子,言笑晏晏,清隽俊朗。

    “月华长老。”聂贪欢赶忙将人请进门。

    月华喝着聂贪欢珍藏的上等云雾茶,一旁的慕月西一脸不解:“你是来看聂姑娘的还是来找我的。”

    “当然是来找楼主的。”

    “直接跳窗户进来不更符合你反派长老的身份么,光明正大敲门算什么。”

    月华放掉玉盏,瞥一眼站在一旁的聂贪欢,“毕竟是姑娘家,多少也要懂些礼节。”

    聂贪欢垂首,“多谢月华长老不嫌弃妾身份卑微。”

    “聂姑娘那张脸,任谁能嫌弃得起来呢。”

    眼瞧着室内气氛往暧昧方向发展,慕月西及时打住,“大半夜找我什么事。”

    月华摩挲着珠串,蹙眉,“有点不妙,据探子来报,明日荆州会有天音宗修士到此,恰好明日乃聂姑娘大喜之日,南柯楼音律古怪,必定惊动那帮仙修,若仙修出手,恐怕聂姑娘进不了司马府的大门。”

    “简单。”慕月西一脸轻松,“大不了明天我上。”

    月华一口茶水喷出来,“楼主言外之意,明天的唢呐送亲队伍,您要亲自上阵。”

    “对,我混在唢呐队伍中,只要天音宗修士靠近,保证给他们上一堂终生难忘的音修课。”

    ……月华瞳孔遽缩,一阵沉默后,起身作揖,“楼主淡定淡定,您看荆州城如此繁华,百姓安居乐业,您舍得一曲毁城么。城若毁了,您以后上哪逍遥快活去,百香居的果子那么精致,福星楼的烤鸭如此美味,梦谈茶馆的说书先生如此有才,还有星云坊的姑娘们这般娇美动人,求楼主高抬贵手,放过一城无辜百姓。”

    慕月西牙疼状:“那你说怎么办,既接了聂姑娘的买卖,总不能言而无信。”

    月华心道,你言而无信的次数还少么,鉴于对方是上司,他还是礼貌回复:“大不了明个我在荆州边境放出百鬼,来个调虎离山,修士们去捉鬼了,无人在意城内诡异的唢呐声。”

    “可行。”慕月西点头,“明个就看百鬼能耐了,若百鬼轻易被收服,仙修们返回的快,还得靠本楼主的唢呐扫清道路。”

    月华眼皮一跳,“属下会尽全力操控众鬼,将一众修士困住。”

    慕月西打个哈欠,打算回去睡美容觉,好明天早些来城里瞧热闹,“趁时辰不算太晚,你们腻歪一会,我先回了。”

    一阵香风过,窗口微动,慕月西凭空消失。

    聂贪欢瞧着月华长老余惊未消的脸,鼓足勇气问道:“听闻南柯楼主一把唢呐吹得百鬼夜行,万仙胆寒,不知明日能否有幸一睹风采。”

    月华长老陷入被某段记忆支配的恐惧中,手中的珠串捏紧,“不,你若听了楼主的唢呐,你会后悔方才的言论。”

    “哦?”聂贪欢有兴致了。

    月华长老一向藏着几分风流的桃花眼暂时失焦,好不容易从痛苦回忆中□□,仰头望窗外明月之下的荆州城,“南柯楼你去过,那栋水上浮楼初建一千年前,但五年前塌了,你们现如今见到的南柯楼是后来依着旧址重建的。”

    聂贪欢震惊的目光中,月华长老痛心道:“没错,你猜的没错,千年浮楼被楼主的一把唢呐吹塌了。”

    他抓起桌上玉盏,猛喝一大口茶水,才有了继续说话的力气,“那夜,楼主吹了一宿唢呐,饮恨河翻江倒海,楼内侍婢口鼻窜血,抱头哀嚎,我与副楼主以上古神器撑出隔音结界,才不至于饮恨河倒灌荆州城。不过,楼主唢呐停的那一刻,饮恨河飘满白花花的死鱼。据水夜叉粗略统计,那一宿,饮恨河灭绝的鱼类高达上百种,虾蟹们聋的聋,疯的疯,水鬼夜叉们更是听得嘴歪眼斜口吐白沫,饮恨河几乎迎来灭顶之灾。”

    “……楼主的音修魔功竟如此登峰造极。”聂贪欢感叹。

    “不,聂姑娘不懂,楼主她毫无乐理基础,且五音不全。她吹的曲子,腔不腔调不调,除了她自己无人能懂,如鬼哭如狼嚎,如成千上万的老母鸡鸭子大鹅乌鸦一起叫,尖厉时震得耳膜出血,低音时如万鼓擂心,摄人心魄,令人如陷阿鼻地狱,哦,不,阿鼻地狱远不如听楼主吹唢呐那般令人身心折磨。”

    聂贪欢如死灰般的心,被月华长老的神奇言论说得微微一动,“那……楼主明天若真来上一曲,荆州百姓岂不全军覆没。”

    月华长老松口气,走向窗边,“还好,她手中那柄销魂呐对凡人百姓伤害颇小,顶多听者聋上个把月,失眠个一年半载,身子羸弱心脏不好的当然要另说了。不过……”

    月华修长指尖,指向窗外,“不过,月光之下,你目之所及的亭台楼阁、民房住所,都、得、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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