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盲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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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岁桉扯着自己拖沓的襦裙,寻到了周围的一口井。她探头看着水中堪称是缩小版复刻的自己,绝望地捂住眼睛。
绝世美人泡汤了,小家碧玉也没有了,甚至连兄弟情剧本还没开始就谢幕了。
顶着这张脸出去,谁会怀疑自己是陈二公主的女儿?
这下好了,陈二公主不仅拥有折辱大梁掌权者的罪名,又添了一项罪名,给大梁掌权者戴了帽子。
楚霁川不是原小说的主角,她实在记不得二人是何时成婚,书中也没有过多笔墨描写二人成婚后是否发生关系。
跑是跑不了的,她不仅不能跑,还必须主动去找楚霁川,改变他自尽的结局。
眼下她只能赌二人圆了房,而变小了的她才有可能顺理成章,变成楚霁川的女儿。
西南院角看起荒废许久,石缝内丛生的杂草在变小的陈岁桉眼里,现得格外高且茁壮。
很像来年她坟头丈高的草。
陈岁桉叹了口气,有些绝望。
绝望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楚霁川身边的侍卫首领。
作为楚霁川的心腹,他被派来寻不受宠爱,地位尴尬的陈二公主。
而他,堂堂侍卫首领,带着一队精兵,居然至今还未发现陈二公的踪迹。
二公主的宫殿空无一人,里面的东西被偷的偷,拿的拿,一览无余。
各城门已经封锁,严禁出城,且有专人拿着二公主的画像在各处搜查,至今没有消息。
主君的命令下的突然,在封锁城门之前已有不少的宫女太监趁乱跑了出去。陈二公主在封锁城门之前换了宫女的衣裳趁乱逃跑也未可知。
唉,这侍卫,难当啊。
“唉,这任务,难做啊。”
陈岁桉像一只主动送进虎口的羊,在偌大的皇城晃荡。脑门就差写了四个大字:快来抓我。
她试图顺着反方向去找楚霁川带来的士兵。
侍卫首领正发愁如何寻到二公主,迎面走来了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蔫头耷脑的,身上衣服肥肥大大,只能使劲往上提着才能走路。最重要的是她的脸,和主君要找的陈二公主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二公主的孩子?
从未听闻二公主有了这样大的孩子!
他生怕自己看错,三两步走过去,弯下了自己的身子,对着那个小脑袋仔细看了又看。
陈岁桉仰头,对着面前身着甲胄的年轻男人也仔细看了又看。
穿这样的衣裳,后面还跟着一小队士兵,应该是个什么将领。
这个时候能在混乱的皇城里不忙着逃跑,大概率是楚霁川的人。
双方眼神里都带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希望。
侍卫首领觉得,自己在寻到二公主之前,多少能有个交代了。
陈岁桉觉得,自己马上就能见到楚霁川了,离五百万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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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殿内乌泱泱跪了一批人。血从殿内流到殿外。
“先皇驾崩,诏书未下。国不可无君,还请楚大人早日登基!”
跪在地说话的是御史大夫,三朝元老。
在一盏茶之前,他还是中立派的代表。短短一会的功夫,已经变了一副嘴脸。
这还要归功于那些不久前厉声讨伐,现在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的那些人。
站在台阶上的人一身青古色的交领外袍,广袖长衣,站得挺拔,如芝兰玉树。他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笑的清风朗月,身处殿内中心处,却像个置身事外的人一般。
看吧,这朝堂上的人就如此一般,整日挂着虚伪的面具。一言不合便把堆笑的脸皮撕在地上,对待发现形势不妙,又戴回那面具,缩成鹌鹑。
楚霁川看着他们,只觉得好笑。
下面应和的声音此起彼伏:“请楚大人早日登基。”
他转身拾级而上,走到了最高处,那把明黄的龙椅旁。桌上放着和田玉做的宝花青玉交龙玉玺。
楚霁川伸出手,拿起这沉甸甸的玉玺。
玉玺上雕刻着青玉蛟龙,花纹细密,龙鳞都清楚至极。
独一无二的玉玺,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本应当是觉得快乐的。
可是那些预想的用权力塞满内心的饱胀感一丝都没有。
风簌簌吹过,满心荒芜,寸草不生。
他像一个遍寻天下名医的将死之人,跋山涉水历尽艰辛后见到的是一座长满草的石碑。
没人能救他。
手上的玉玺越发沉重,楚霁川无端生出一种无力感。
他闭了闭眼,既如此,便都毁掉吧。
手上的玉玺被随手扔掉,发出重物落地的沉闷声音。
“主君……”
陈岁桉是被张榛提溜进来的。
刚进殿便看到了满地鲜血。她强忍着血腥味,暗骂疯子。
陈岁桉抬头看向站在最高台阶的那个人,身形修长挺拔,一头长发上半部分被一根白玉簪绾住,下半部分倾斜如瀑。
看到自己的攻略目标,被提溜一路没有反抗的陈岁桉开始扭动身子,试图下来。
楚霁川回头看向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好笑的一幕。
这一幕和整个殿内的氛围格格不入,和楚霁川刚酝酿起来的毁掉一切的同归于尽感也格格不入。
那种心里空荡荡的无力感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打散了。
张榛往前走了几步,禀道:“主君,二公主的踪迹还在寻找,这个孩子是在宫中发现的。”
张榛往前走,手中提着的孩子也跟着向前。看着正在挣扎以至于面目表情有些狰狞的陈岁桉,楚霁川一向泰山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脸有瞬间的失神。
无他,这小孩和二公主是在太像了。
陈岁桉看到楚霁川看自己,扭得更兴奋了。
“把她放下来。”楚霁川看着不远处的陈岁桉,开口吩咐。
陈岁桉落了地,一时失重没站稳。她借跌倒之势又扒拉起自己堆叠的衣服,在厚衣服的遮掩下重重拧了大腿一把,酝酿了一些眼泪。
她爬起来迈着短腿,费力地往楚霁川那里跑。
楚霁川看着她逐渐清晰脸,几乎确定了这是陈二公主的孩子。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楚霁川笑了起来,心里盘算着先是断她条腿还是折个胳膊。
最好悬在城门口,让不知龟缩何处的陈二公主亲眼看看自己的女儿是如何被凌虐的。
陈岁桉跑得相当吃力。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楚霁川老狗比,站得高高在上,低头像是看蝼蚁一般看她,现在的眼光更过分了,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
五百万五百万……
陈岁桉默念。
她跑到台阶上,看准了楚霁川大腿的位置就扑了上去。
楚霁川本想一脚踹开,但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在此之前响彻大殿。
“父亲!爹!!”
侍卫首领张榛瞪圆了本不是很大的眼睛。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等着宣判死刑的官宦们不可置信地抬起来头。
楚霁川先是怔住了,接着越笑越古怪。
他只觉得自己脑袋上的帽子被彻底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