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个盲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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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昏欲睡一下午,先生的讲学终于在陈岁桉彻底睡着前结束了。

    孩子们相互道了别后,接二连三离开了。

    陈岁桉坐在自己的小桌旁,边打哈欠边把自己的纸笔一一收进小书箱。

    马云闲在孩子里又高又壮,此时扭扭捏捏,像个别扭的小媳妇,挨挨蹭蹭到了陈岁桉的后面。

    陈岁桉欲站起来伸懒腰,被身后的高个儿身影吓了一跳。

    “你还呆在这干嘛呢?吓我一跳。”

    大高个更局促了,期期艾艾开不了口。

    陈岁桉看了这孩子一眼,明白了是什么事,她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那纸团你可能是要扔给别人,没想到失手扔在了先生身上。我不在意这个,没有关系。”

    马云闲愧疚感更甚了:“对不起,我没想到牵连了你。我又怕被我爷爷骂,没敢站出来承认。”

    陈岁桉扬眉,是个坦诚的小笨蛋:“我说了不在意便是不在意,但你以后莫要如此了,听不懂课也不能捣乱。”

    就像她,听不懂课也从不扰乱课堂秩序,她只会发呆看景和睡觉。

    马云闲猛猛点头,表示自己会的。

    他大着胆子试着邀请陈岁桉,想弥补自己的过失:“你花朝节能出来玩吗,我很会玩,可以带着你一块儿,保证你玩了一次还想玩下一次。”

    “好啊。”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不是约过一次了嘛,怎么还要约。

    陈岁桉点头,头顶两个揪揪有些软踏踏,跟着一起晃。

    马云闲看着陈岁桉睡意朦胧呆呆的模样,心也变软了:“我八岁,你可以喊我云闲哥哥。你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找我,我都会帮你解决。”

    陈岁桉被这个称呼油到了,心想我最大的困难就是那朵不知道正在倒什么霉的黑莲花,这个你可没办法给我解决。

    但她不忍心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的。

    马云闲像是得到了鼓励,更来劲了,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低沉清朗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晚上不准备吃饭了?”

    陈岁桉敏感,听得出来这里面带了些旁人不易察觉的阴沉。

    倒霉了半天的楚霁川现在心情指定差的要死。陈岁桉不准备触他的霉头,背着小书箱笑眯眯朝他跑过去,她声音甜甜像是沁了蜜糖:“爹爹!”

    楚霁川阴了一下午的天变成了多云,晌午吃饭时心里那种不舒坦的感觉终于得到缓解。

    一旁的马云闲像是被她的这句“爹爹”给吓住了,立正站直收回笑容,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他迟疑地喊了一声:“楚大人。”

    楚霁川笑着颔首,看起来如沐春风的模样,眼睛里却带着审视,像是不允许外男接近女儿的挑剔恶毒老父亲。

    马云闲顶着压力,腿有些软,匆匆告辞离开了。

    碍眼的人走了,楚霁川阴沉的心情又好了些。

    月上树梢,楚霁川和陈岁桉沿着游廊往内院走,容月在后面掌灯,灯火憧憧,二人的身影都被镀了一层暖光,格外柔和。

    楚霁川边走边问:“今日都学了些什么?”

    “学了《礼记》。”陈岁桉老老实实回答。

    “都学了礼记中的哪些句子?”楚霁川想到了陈岁桉被罚的模样,蔫头耷脑,像是被抽离了生机的小草。

    他言语间都带了笑意。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陈岁桉依旧老实。

    楚霁川言语里的笑意块压不住了:“那这话的意思,先生应当是讲了的。”

    “自然。”

    就是我没听。

    “哦?那你给我讲讲。”楚霁川兴致盎然。

    陈岁桉兴致缺缺,像锯了嘴的葫芦,一个字都不说。

    在课上被一群小孩笑话便罢了,如今还要被黑莲花笑话。说出来他不知道要怎么讽刺她呢。

    陈岁桉不说。

    “不要害怕,大胆试一试。”言语间充满鼓励。

    陈岁桉狐疑地看着楚霁川,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楚霁川也会说人话了?

    楚霁川继续道:“想到什么说什么,每个人对圣人之言也是会有不一样的理解。”

    陈岁桉眼里的狐疑变成了愤怒,这两句话是先生的原话,楚霁川知道自己课上说了什么!他是故意的!

    她早该想到,这是楚霁川的府邸,只要他想,他有什么不知道?

    陈岁桉瞪圆了眼睛,像个气鼓鼓的小炮仗。

    楚霁川看着陈岁桉怒不可解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像是清泉淙淙从耳边流过。

    楚家嫡子博古通今,和他就《礼记》释义争论,吃亏的无疑是自己。

    哼,不与傻子论长短。

    陈岁桉的短腿本就走不快,她不想和楚霁月并排,有意放慢脚步,跟在楚霁川的后面,像一条小尾巴。

    月光将人影拉的老长,陈岁桉就躲在楚霁川的影子里,在他背后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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