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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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日光被特殊的魔法阵吸收，透过湛蓝的海水照进魔王地宫。魔王房间的角落，梅菲斯特靠在花纹精致的窗帘边，翻阅手中的整理的资料。
魔王的藏书阁在人类还没研究魔法科学时就已经存在，收藏了古往今来千年的藏书。魔法科学诞生发战至今仅仅几百年的时间，诞生的文字思想资料已经远超过几千年的内容。
梅菲斯特之前通过关键字查找到了很多以灵魂互换为基础的文字作品??女神们写的散文和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看完以后大受启发，差点拿这个当线索拿去跟艾昂做交易，但他最后忍住了。
现在他通过女神的小说反推找到了几本晦涩难懂的古籍。文字作品有趣，但不能作为参考资料。古籍有用，但没有检索渠道，只能慢慢阅读。
梅菲斯特这个恶魔身受人类各种短消息文化的荼毒，根本看不进去长篇大论。他想把书直接丢给艾昂，反正魔王平时很好学，这点书应该很快就读完了。
可是艾昂一直不回来。
……他不能是当狗上瘾吧。梅菲斯特还指望艾昂帮他掀起战争为人类带去苦难，给自己多挣几口饭吃，再过一段时间地宫魔兽军队都放假回各自族群了。
而且……魔王的魔神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异常的端倪，骨龙一直在调查着什么，雪见也在宫外监视，梅菲斯特感觉撑不了多久情况就会败露。
败露后，魔神们是会弃魔宫而去？会帮助魔王找回身体？还是会背叛魔王自立门户啊？上一个背叛艾昂的魔神埋骨的地方都已经绿草如茵了。
不管是哪种，对于梅菲斯特都没什么好处。
梅菲斯特抬头，魔王房间的银龙地毯上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童话书，其中摊开在最上层那本上画着带着消防帽子的小白狗，和人类中使用水系魔法的人造消防员很像，狗狗魔王歪着头用长长的指甲一页一页翻得书页“唰唰”作响。
它不满意地瘪着嘴，一目十行。
这些书里连骨头和食物都是画出来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不是它感兴趣的内容。话说回来，如果食物和骨头都是真的，只能看得到但吃不到，那也不是它想看的书。
它打了个哈欠，嫌弃地把这本书丢到一边，这是最后一本，梅菲斯特带它从藏书阁里找来的书已经被它全部看完了。
看书真无聊啊，比散步无聊多了。
想去散步。
如果是陆月，雨天也会带它去散步。梅菲斯特也很好，但是他不带自己去散步这一点很无聊。
它耷拉下脑袋，轻轻叹气。
“怎么不看童话了？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吗？”梅菲斯特提出疑问。
狗狗眨眨眼睛，全部书都翻完以后它才发现童话很无趣，但之前却很喜欢……可能喜欢童话的是这具身体？
它说不准。复杂的事情它不懂。
狗狗魔王耸了耸肩说道：“我看完了。”
“你看完了全部的童话？”梅菲斯特抱着手里令人头疼的古籍，略微吃惊道：“每一页都翻了？”
“不是每一页都翻了，是每一个字都看完了。”
狗狗魔王伸手指向房间内的书籍，不受控制地魔力从它指尖溢出，形成了一道旋转的小型飓风，将房间里的书籍全部吹起在半空中。
它垂着眼，懒洋洋地调整着书页的位置，在梅菲斯特面前展示道：“这本讲了农夫抓到了蛇的故事，这本讲了公主和变成天鹅的九个哥哥，这本讲了汪汪队出击……”
看它条理清晰地将每一本书的内容按顺序说出，梅菲斯特意识到它真的把这些书都看完了。
狗狗魔王在地板上坐正身体。
现在它已不像当初那般坐得端端正正的小狗坐姿，他着盘腿，单脚支撑手臂，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慵懒地托着下颌，有着人形的姿态：“如果梅菲斯特你想听的话，我可以更细致地讲给你听……嗯，不对，应该说我可以一字不漏地讲给你听。”
这是……因为拥有了艾昂的脑子？
虽然思维、记忆、精神力属于灵魂，但学习和成长的能力却是取决于脑子？
那它会不会渐渐获得可以取代艾昂灵魂的精神力，拥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震惊之余，梅菲斯特意识到魔王狗狗现在就有一个利用价值：“你能看看这个书吗……我一会给你吃骨头。”
“那我要椒盐味的！”
魔域根本没有复杂的调味料，这只被人类饲养过的宠物口味非常挑剔。
梅菲斯特为了收买魔王狗狗特地跑了个腿，出地宫看见晴天地底飘雪，怕别人误会这里有多大的冤情，便劝说雪见收了法术，请他回自己地宫去。
无果。
并且被骂了。
这些魔神脾气真臭。梅菲斯特烦躁地走了。
艾昂身体的学习能力果然惊人，十几本复杂难读晦涩的书籍，狗狗魔王很快就读完了，它若有所思道：“没有注解很难看懂，只能硬背下来。”
梅菲斯特立刻给它搬来了解释古籍的词典。
半天过去，它用魔法合上书页，乖乖地点头道：“我背下来了。”
梅菲斯特道：“我想知道让魔王与狗互换身体的方法。”
“稍等。”魔王狗狗歪着头闭眼沉思，将手指放在自己的魔角上摩挲，青色的魔角发出淡紫色的光芒。
窗外的日光落尽之时，它猛地睁眼道：“我知道了。”
*
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枯枝，几条鱼卖相不好地被插在火前，已经被烤出贪黑，进入再不抢救就无法当作食物的阶段。
但是将鱼插在这里的艾昂盘腿背对着火焰，一点没对被糟蹋食物上心。
被陆月投喂得久了，他还以为每次心情不好吃点东西就够了，结果他没有胃口。
火焰的红光跳动在他一头柔软的银白发上，染成了温柔的橙色，艾昂盘腿单手支撑着手臂，仰头看着夜空。今天是下弦月，月光暗淡。
他心情就跟月色一样惆怅。
要说此刻的感想，他只能说：嗯……漂流真TM刺激。
在被陆月送走时，他产生了奇怪的感觉。
被某人莫名其妙抛下的感觉实在很熟悉，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忘记了一些什么。
艾昂看见大瀑布，跟着波涛顺流而下，一瞬间的失重感让他仿佛坠入深海之中。
他回想起了一丝苦闷，很浅的苦闷，对于他来说不足挂齿的苦闷。
他没让自己坠进深渊里。
他化为人形，用魔力包裹周身，让自己远离潮湿的水面，落在在岸边被冲刷得圆滑褐色巨石块上。
陆月可以拔出那把剑，他很大概率就是传说中勇者的后人。
然后呢？
陆月不想杀死魔王，连成为冒险者都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狗绝育。他对艾昂一点威胁都没有。
艾昂为什么执着地想看他拔出那把剑，试探他的身份呢？
明明只是想感谢他保护自己，还他一把剑而已。
化做狗狗时，总是被狗的头脑所影响，做出奇怪的举动，心中的很多感情应该也是来自于狗的身体。
“该走了。”
艾昂寻找传送阵落点时，收到了梅菲斯特传来的通话邀请。
*
“我用的排除法。”
狗狗魔王手指敲击着桌面，长目微敛道：“魔王拥有强大的魔力，可以抵抗诅咒，将古籍上诅咒相关的信息排除后，交换灵魂的方法只剩下契约。我与魔王并无契约，以前也不相识。将一种方案也排除后，只剩祝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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