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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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从惊澜殿放出来,她如出笼的鸟儿,当日就来了兴致,要去御花园中放风。正月下旬,恰逢上京冬末春初。
花园中草木尚未兴盛,放眼望去园子中一片萧索,只有依稀几棵树上挂着你们几缕细微的新绿。
湖水刚刚解冻,微风吹动湖面,荡漾起层层涟漪,阳光下波光粼粼。
“你们下去,孤想要一个人好好逛逛。”
宋徽云遣退了宫人,伸着懒腰,往假山边走去。
假山上,站立着一个男子,他穿着禁中巡守侍卫的服侍,腰间佩剑,凝视着湖面。
宫中巡防的长官,十天一轮换,今日恰恰是徐舟轮值的第一日。
习武之人素来敏锐,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徐舟手按在了刀柄上,警惕地聆听着后方声音。
脚步很轻,像是女子的绣鞋踩在地上,还故意放缓了脚步,生怕他发现自己靠近一般。
意识到了来人是谁,徐舟将手放了下来。
然后就被宋徽云一脚踹下了湖中。
湖面上掀起一片水花。
徐舟在湖中扑腾几下,露出了水面,抬眼往上看,少女立在假山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水中挣扎的他,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溺水的感觉,好受不好受?”
“陛下可还真是记仇,”徐舟湿哒哒地爬上岸,笑着摇摇头,“陛下如今踢了卑职一脚,也算是扯平了。”
那日出现在劫走她的人中,提议给她上水刑的,就是徐舟。
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宋徽云依然忘不了那夜冷水灌入肺,大脑剧痛快要裂开,那感觉太过深刻,深深印刻在她的记忆中,她只要一回想起,仿佛还是方才发生,残余的疼痛仍然在大脑中回荡。
现在天气好,暖阳和煦,湖水不及她当时浸泡的冰寒,徐舟也没有她那天在水里泡的时间长。
这一脚,着实是便宜他了。
她垂眸看他:“给孤一个理由,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徐舟起身,镇定自若地掸落身上沾染的泥土,缓缓说道:“上元夜,卑职无巡守任务在身,出门闲逛,于街上遇见陛下,正想上前打招呼,却见陛下被歹人掳走,他们人多势众,卑职不知他们底细,恐怕不敌,打草惊蛇,伤到陛下,于是混入他们当中,假装成他们当中一员,以此保护陛下。”
打不过,谁信呀?
徐舟是从军队里万里挑一选入宫中,侍奉君王的禁卫统领,若是放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带走宋徽云的歹人也只是普通男子,壮是壮了点,但实际打起来,可能还不如军中训练有素的兵士,他怎么可能打不过了?
宋徽云冷笑一声,“假装?你当孤是傻子,骗谁呢?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给你假装?说,你是不是早就潜入了他们当中,先是怂恿他们来捉孤的,又想着法子让孤湿身,就是专门想要看孤出丑?”
她了解徐舟,这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疯子,又对她有着别样的执念,的确有可能这么做。
事实上宋徽云猜对了一半,徐舟的确是在闹市中偶遇她,之所以能混进人贩子中,是因为他们人多,彼此间脸都认不全,一时间也没人怀疑徐舟。
而他后来的确是起了邪念,想要看看这高高在上的女君,被人羞辱的时候会是怎么个样子,便没有急着救她。
徐舟笑了,桃花目弯着,眯成了一条狭促的缝隙,他凑近宋徽云面前,湿漉漉的五指轻轻玩弄宋徽云耳边垂落的一丝秀发,“陛下如此怀疑卑职,卑职可是太伤心了,再怎么说,卑职也是替陛下走在刀锋上的人。”
他凑在她的耳侧,裹挟着从湖水中带出来的寒雾,带着威胁的意味,“如果让太后知晓了陛下让卑职所做之事,那卑职的身家性命,可要全然不保了。”
宋徽云抿了抿唇。
如果不是徐舟替她瞒着谢偃办事,单凭他现在做的动作,宋徽云就可以把他碎尸万段。
她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冷冷地看着他:“你说你混入他们当中是为了保护孤,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撺掇他们上水刑,你这是恨不得孤死!”
“陛下,泡一会儿水而已,总比被武力揍一顿强,陛下冰肌玉骨,如花似玉,留下伤疤可就不好看了。”
“何况陛下不还是好好的吗?”徐舟依然笑着,甚至得寸进尺,手向她的脸侧伸去,轻轻地碰了一下,“若当时陛下真要失身,或有性命之忧,卑职自会救陛下。”
宋徽云脸瞬间黑了,恨不得再将他踹下去一次。
她转身打落他的手:“给孤放尊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