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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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出现,鲜明的画面下,有的人已经强忍着没呕吐出来。身为朝官,总有人见过大风大浪,有人大着胆子,手指向萧统,颤抖着问:“这…这是什么?”
萧统冷着脸,“今日宫中禁卫长徐舟,偷换了宫中守卫,藏兵于宫中,意欲趁陛下生辰谋反。幸得太后英明,早有察觉,请君入瓮,一举歼灭叛军,今众贼已伏诛,其叛军将领首级在此,特献于陛下。”
此言一次,满桌哗然,纷纷望向高座之上神色莫测的谢偃。
他们全然没有想到,他们在此宴饮,谢偃策划着外面腥风血雨,一切可以来得如此悄无声息,从开始到结束,他们竟毫无察觉,想来脊背发凉,后怕不已。
宋徽云哑然失声。
全部歼灭。
不愧是谢偃。
谢偃冷冷瞥过那头颅,目光似乎毫不在意,如瞥一根白菜,“今日大喜之日,此等污秽之物还是莫要脏了陛下的眼,带下去吧。”
“是。”
……
宴会之后。
宋徽云被谢偃拉着,走过长长的走廊,他走得快,她扯着繁复的九重礼服,勉强才能跟上脚步,慌乱无措中,她不知道被带向何处。
凉风卷入翻飞的衣袖,寒意直捣全身,将她的酒意吹散了大半。
手腕被撰得生痛,她知道,谢偃这是要和她算账了。
路的尽头是不知名的偏殿,宫人打开房门,谢偃将她带了进去。
眼前烛火明暗交错,宋徽云跌坐在软毛毡上,长裙在地上凌乱铺开,捂着自己被捏得红肿的手腕,冷风吹得她眼角微微通红。
谢偃立在她的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哀家提醒过陛下,要适可而止,陛下背着哀家做蠢事,哀家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伤了和陛下之间的感情。”
“可陛下,还是越了线。”
宋徽云认命地看向他,她隐隐觉得,谢偃是动怒了,“那太后,想要如何惩罚孤呢?”
她迎向谢偃的目光,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不如,杀了孤?”
少女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和谢偃撕破脸。
从前她哪怕是会招惹谢偃,也不过小打小闹,语言挑逗在他底线擦过,谢偃素来对她有耐心,她胡搅蛮缠,谢偃能忍则忍,大不了呵斥几句,然后禁足她几日。
——不过这次不一样。
谢偃脸色如乌云密布,渐渐浓稠,“陛下就这么想死吗?”
“孤死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宋徽云缓缓抬眉。
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今日胆子可真大,但自从第一句话硬气之后,就很难再说出软话,干脆破罐子破摔,今日她要和谢偃杠到底。
“替孤选夫,督促孤生下孩子,谢偃啊谢偃,你以为孤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让孤想想……孤生下孩子,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你是不是就要准备弑君呢?”
“你不必这样看着孤,被孤说中了吧?替孤守江山,说着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借着孤的掌印,究竟给你谢家做了什么事!从上京朝堂到下十二郡郡,你插了多少谢家人进去?母皇留下来辅佐孤的亲信大臣,反对你的,死了多少,伤了多少,隐退了多少,有多少是你做的?”
说到这里,宋徽云开始掰手指,“孤的姨母疯得不明不白,表姐莫名和人私奔,至今下落不明,孤在东宫时的两位伴读被你调去了边疆,还有孤的太傅,今年才二十余岁,正值壮年,怎么可能会主动告老?你以为孤年纪小,你这些年想的什么孤就不懂吗?”
“谢偃,什么时候该轮到孤呢?”她歪着发髻,帝王礼仪浑然不顾,说着说着压低了眉眼,反而笑了起来,“若是孤有了孩子,孤只会比她们更惨吧。”
谢偃耐心地听完她说的话,逆光站着,烛火在他脸上投落大片阴影,晦明交错,让人更看不清他的脸色。
宫人凝眸不语。
陛下今日,的确有些癫狂。
许久之后,屋中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陛下,有时候人不应该活得太清醒。”
活得太清醒,不容易快乐。
谢偃拂袖,又恢复他平日的冷静,淡然吩咐道:“陛下醉了,只怕今日难行夫妻人伦,让新婚夫郎独守空闺,端醒酒汤来。”
话音刚落,身后就有几个嬷嬷上前,捏起宋徽云的下巴,就往她嘴里灌早已经准备好的药。
“唔……”
宋徽云拒绝喝下,伸手推开碗,可她这娇弱的身体根本就拗不过时常干粗活的嬷嬷,任由汤药滑落她喉咙。
呛人的苦味倒腾得她胃里难受,挣扎之中,她头上的冠冕打落在地,九重华服被扯乱,撒了的汤药从她脖颈滑落,晕湿衣襟。
恍惚中,她又想起了梦中谢偃给自己灌的毒药。
——不会他想现在就杀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