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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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云要抓狂。谁能告诉她,谢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流年不利,她出门前就该看看黄历,或者找人算一卦。她根本就不该出宫。
她跑不跑犹豫不决,跑了谢偃回宫后要收拾她,不跑谢偃现在就要收拾她,正犹豫中,身体动作和大脑不协调,又刚好和迎面而来的沈肆撞到了一起,结结实实地摔进屋去。
春啼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四公子?”
一阵兵荒马乱后,宋徽云安安静静地坐在谢偃身边。
老鸨连声朝谢偃道歉:“对不起呀,是我没看顾好门,让您受了惊,不过我也不知道几位贵客相识,那现在这……”
“不必了……”
谢偃起身,拂袖掸落身上灰,看向对面的春啼,“姑娘聪慧灵敏,我的意思,你是明白的,三日以后,我会让人来此地,姑娘应该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了。”
说着,提起宋徽云的后衣领,“你跟我出来。”然后嘱咐裴仲安,“看好沈四公子,给他们一刻钟叙旧时间,叙完带他回去!”
宋徽云像被拎小鸡一样被谢偃拎上了马车。
谢偃的马车,里面铺满了毛毡,坐上去软软的,温和而舒适。
“回宫!”他吩咐车夫。
她缩在角落里,不敢说话,谢偃冰冷的眼神瞥了过来,“陛下,哀家好奇,没了官印,你是怎么出来的?”
出入宫宋徽云自然有门道,以前徐舟没少和她讲皇城的布局,近来宫中侍卫大换血,侍卫轮换有不少漏洞,他们掐着时间就跑了出来。一来一回,几乎可以做到完全不被人发现,可惜好巧不巧,撞上了谢偃。
“孤身为天子,出来视察民情理所应当,”她反问:“不过您可是大昭的太后呀,都已经嫁过一次了,还入青楼楚馆里寻欢作乐,这可不太合规矩吧。”
“陛下出宫,仅仅只是为了带沈公子见赵春蓠?”
赵春蓠,就是春啼的原名。
这话问得她噎了下,谢偃的话惯会一针见血。
“不是为了他,孤何必来这如意坊?”
她就是怕谢偃起疑,才硬拉上了沈肆,如今无论如何也要搪塞过去,“孤见你们棒打鸳鸯不近人情,沈侍君被蒙在鼓里,着实可怜,就带他来见见心上人,这年头,两情相悦不容易,就好像孤,看着后宫夫郎环绕,但实际上一个贴心的都没有。”
谢偃勾唇笑了一下,笑意浅薄,尚不及眼底,“陛下认为,哀家给陛下找的都是上京一流的世家子,还不够贴心?”
“那不一样,所谓贴心,得合孤心意才行。孤喜欢才行,这后宫中的几位,可没一个能讨得我的欢心。”
谢承宁冠以她夫君之名,实则只是朋友,而且也只会在小事上护着她,大多数时候还是站在谢偃那边。
剩下几个新入宫她都不相识,怎么可能喜欢。
马车渐渐向前,稳稳当当地走过街市区,隔着一层车窗,外面的喧嚣声传了进来。
谢偃又问:“那陛下认为,怎么样的才是贴心的人呢?”
她喜欢的人呐……
听到这话,宋徽云脑海中忽而浮现出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极其寒冷的冬天,朔北的风如刀子一般凌厉,划在脸上,血肉生疼。
大雪纷飞,天地一色,她被冻得手脚僵硬,无法动弹,只有呼吸还是暖和的。
那个人背着她,一深一浅得走在及膝深的雪中,步履蹒跚,墨发翻飞,在她的视野中铺展开来,是这天地中唯一的颜色。
雪越下越大,雪地上的足迹,片刻就被覆盖。
她用最后的力气扯下自己的围脖,余温拢着他的脖子,虚弱地道:“放弃我吧,如果是你自己,你一定能走出去了,活着走出去。”
“陛下胡说什么?”那人声音主人还是个少年,却坚定不移,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陛下若埋骨此地,我岂能独活?”
他说:“陛下,你我之间,同生共死。”
宋徽云不禁莞尔,似真似假地说道:“喜不喜欢是个很悬的事,孤也说不上来,如果孤遇到了孤真正喜欢的人,孤就如太后所愿,给他生个孩子吧。”
谢偃神色微动,“那哀家就祝愿陛下早早遇到他。”
她摇头,颇为惋惜,“可惜呀,只怕孤此生都不可能再遇见了。”
因为他早已经死了。
那人如七月流火,短暂地在天空中闪过,炙热的星光照亮了她的人生,却又在了她十五岁那年沉入地平线,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连带着她少女的梦,一同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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