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将军(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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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扪心自问,能在出厂第一单就为他提供服务,是419的统生幸事。想当初,余先生刚刚攒满5w经验值、返回审判庭的时候,它还因为不舍,躲起来偷偷哭了一场呢。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就在419刚哭到半程、整个数据库都还湿哒哒的时候,那位本该结算走人的余先生,居然马不停蹄地,带着它,下了另一个新的副本。
他们间歇不停,一路走来。
到今天,经验值突破10万大关!
余先生他,终于向审判庭提出永久脱离申请了!
“嗡——嗡——嗡——”
审判庭的鸣钟奏响。
碧霄之下,金光大盛,祥云腾握。
系统419又是欣慰、又是感伤,强忍离别之痛,哽咽着说:【余先生,呜,离开后,请多保重身体。没有419在您身边掩护的日子里,请注意安全,不要翻车被人抓到,呜哇哇……】
说到这,它还是没能忍住,抱着数据库蜷缩成一团,嚎啕大哭起来。
余东羿温柔地拍拍它,安慰道:【乖,宝贝别哭,先生也舍不得你。】
余东羿继而又叹息道:【唉,只是很遗憾,要离职了,我还有一个心愿没能达成……】
余东羿:【这个心愿,与你有关。】
系统419:【呜,什么?】
余东羿:【这么多年,你不离不弃,陪在我身边。】
余东羿:【看着九九从出生、到长大成人,我是真心拿你当自家崽崽疼爱。】
余东羿:【只是不知道,在这最后的时候,你愿不愿意,唤我一声?】
419毫不犹豫地大哭道:【嗷呜呜爸爸,爸爸我会想你的!】
余东羿满意地微笑起来:【嗯,宝贝,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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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照王朝,承袭百载,地处中原,疆域辽阔。
然而,及至今朝,大照内宫,阉宦当道。
天子金玉帝,11岁登基,14岁大肆选秀,广召后宫,荒废国事。
大照朝堂上,更有外戚余氏把持朝政。
余氏子嗣卖官鬻爵、草菅人命,搅得一个官场乌烟瘴气。
“听说那西州荒凉地,民生凋敝。竟有人揭竿而起,打着陈胜吴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名号,建了个新朝,曰晏。”
茶馆里,说书先生唾沫星子飞溅,手舞足蹈道:“哎呦那晏朝铁骑可不得了啊!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晏朝最出名的,当属血云将军邵将军。沙场之上,万军当前,将军纵马所过之处,人头落地!”
“那喷出的血花啊,腾跃而上,翻涌成云,染红了半边塞外天!”
“嘶——当真如此令人怖栗?”听客举筷敲茶盏,“你只说那血云将军姓邵,怎不说说,他究竟是何来头啊?”
“自然是!”说书人定板,响木一落,朗声道,“大照燕京邵氏!”
此话一出,满座骇然,议论纷纷。
“居然是邵氏?”
“当年大内主掌都使潘公公,逼得金玉帝一纸诏书判下,连夜让凌霄卫围了邵氏门庭。”
“邵氏阖族,不论部曲家仆,还是女眷稚童,无一例外,皆被满门抄斩!”
“我家就住离邵宅三条街的东渠胡同里。凌霄卫屠杀后,那整条街血气翻涌,沸反盈天,绕梁三日不散啊。”
堂堂氏族豪门,内阁元老、太子太傅邵师一族,死不瞑目!
独留一邵氏子孙,邵钦。
邵家灾祸时,他正因犯了过错,被惩罚送到邵家西北边陲的庄子上修养思过,这才逃掉一劫。
“啪!”有愤青怒然拍桌而起,“好一个潘宦阉狗!潘无咎不得好死!”
息事宁人者惊惶,忙焦急扯他坐下,道:“嘘,大庭广众之下,你怎敢诋毁潘公公?莫不是前程不要了?”
愤青理直气壮道:“怕甚?我嫡亲舅母的长兄的岳丈家,可是余氏的三代忠仆!我还烦忧官位不成?”
这年头,那外戚余氏,才叫真正的权势滔天。
全燕京的阿猫阿狗,但凡谁能与余氏沾点边儿,都能狐假虎威着,被人奉为尊贵,一道儿鸡犬升天。
·
在茶楼听了半晌闲话,余东羿才摇着扇出来。
樊常跟在他身旁,恨铁不成钢地道:“东羿兄,如今大照内忧外患。这些廪生世家子们,却还想着攀权附贵,半点儿也不在意百姓的死活。可真叫人担忧啊!”
余东羿笑道:“照仁境兄这么一说,你与我一个姓余的私交甚切,不也算攀权附贵吗?”
樊常摇摇手,心直口快道:“哎,东羿兄,这话你就客套了。这满燕京,大街小巷,谁不知你余东羿——状似余家子、实非余家子啊?”
樊常又道:“再者说,我与你交心,纯凭一腔肺腑。倒是那些人,三言两语,就将晏朝进犯我朝边陲之事,遮掩而过。他们就当真不怕,这血云将军的金戈铁骑,踏破西北玉门关吗?”
“啪”,余东羿收了扇骨,悠然叹道:“横竖呀,到不了燕京。”
·
燕京城西,一处市井小巷里,有一进破烂书院。
书院有茅草顶盖几个,积灰牌匾一块儿。
院外人烟嘈杂。
院里,却鸟不生蛋,半月不见一个来客。
破烂书院的新东家,余东羿,正蹲坐在院落空地的小马扎上。
他手边的地上,堆着一摞书。
余东羿随手捏了一本,正借着春色,天光大好,一页一页地翻着纸,清灰晾晒。
——大照皇朝底蕴深厚,在他有生之年里,金玉帝败不到亡国。
余东羿就是琢磨透了燕京的百年光景,才选来这地方,养头一回老的。
系统419,咬牙切齿地道:【余先生慧眼独具,茫茫副本中挑到个做过任务的。就不怕熟人太多,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