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摆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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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板凳却又矮又小，坐在上面一双大长腿曲起，倒显得有些局促起来。阮星羽见状觉得有些好笑，毫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的膝盖笑了几声，沈疏墨自是知道他笑的是什么，但也只是纵容地没说什么。
如若这一个小时都没人来那自然是最好，可以当做中途休息，但因为没人来阮星羽难过了又该怎么办？
两种可能性在他脑海中交替，令他开始纠结要不要临时雇一两个人过来充一下场面。
既不会累着，又不会让阮星羽失落。
然而事实证明一切都是他想多了，摊子刚支好几分钟，第一位客人已经来了。
“你好，请，请问是画速写吗？”走到画架前的是一位长相可爱的女生，脸蛋有些红，看上去有些羞涩。
她紧张地撩了撩头发，等待着阮星羽的答复。
阮星羽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当然，您要画吗？”
“是，是的。”女生被身后的朋友推了一下，直接坐在了画架前，面带羞涩道，“麻烦你了。”
阮星羽对她安抚性地笑了笑，动笔在纸张上描画起来，流畅的线条，虽然手中只有一支炭笔，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发挥。
这还是沈疏墨第一次看阮星羽画画，和平日在家中懒散可爱的模样不同，神情多了一分严肃和认真，看起来更像个小大人，也更，具有魅力。
他垂下眼眸，听着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藏起那莫名加快的心跳声。
相较于之前在电脑上用数位板画画，其实阮星羽更习惯用笔和纸，前世不能上星网的时候，他便是用笔纸进行绘画练习。
绘画的过程四人都很安静，也许是因为作画中的阮星羽周身气质过于宁静，坐在画架前的女生和她的朋友都没有进行聊天交谈，只是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作画完成。
“好了。”约莫二十分钟过后，阮星羽将纸张从画板上拆下来递过去，看看客人满不满意。
女生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接过，满脸惊喜地看着手上的画作，她朋友撞了撞她的肩膀：“很好看哎，你赚了。”
女生闻言又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偷偷看了一眼阮星羽，鼓起勇气道：“……那个，云信，可以加一个吗？”
女生的声音细小，后半句一下子便被嘈杂的环境盖过去，阮星羽只能听见“云信”二字。
他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地掏出了手机，打开页面，在女生期待的眼神中递了过去：“我忘记现在都要云信支付啦。”
女生一僵，看着面前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赫然是一个付款码。
我想加你好友你却给我付款码？
在两位英俊的男士面前，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说第二次了，最后咬了咬唇扫码付款，一脸失落地拉着朋友离开。
“你不再问一次吗？”她朋友疑惑地被她拉着走了几步。
“不问了不问了。”女生一脸悲愤。
两人的对话传进沈疏墨耳中，稍加思索便能猜到刚才女生问的十有八九不是什么付款码，而是阮星羽的联系方式。
然而看着收到钱后一脸开心的阮星羽，沈疏墨沉默不语，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那个女生的到来只是个开端，在她离开不到三分钟，便又上门了一位客人，这次的大叔十分话痨，嗓门也大。
“哎哟，小伙儿画得不错啊！”
“哎哎，把我画帅点，回去让我老婆看看，看看看看，我多帅。”
“嗯??不错不错。”
相较于上一位规矩的客人，这次的大叔可以说是十分多动了，还要时不时看几眼阮星羽的画画进度，点评几句，还提出了一些修改要求，阮星羽都很好脾气的照做。
但同时也多亏了这位大叔的大嗓门，给阮星羽吸引了好几位客人前排，在作画结束前甚至排起了短短的队伍。
从第二位客人开始，阮星羽的笔就没停下来过，长得好看，画得也好看，不知不觉便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围观，有的纯粹是凑热闹好奇，有的则是想要画，跟在队伍后头排起队来了。
沈疏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但是队伍还长得很，估计到天黑都画不完，于是他对阮星羽说道：“准备一个小时了。”
阮星羽闻言停下笔望过去，抿了抿唇：“还想画……”
沈疏墨伸手按压了一下他的手腕处：“疼吗？”
“不疼。”阮星羽摇摇头，他在家里用数位板画画一画便是两三个小时了，现在才一个小时哪里会疼。
“再给你画三个。”沈疏墨避开阮星羽可怜兮兮的眼神，阮星羽便扯了扯他的衣袖，于是他又道，“四个，不能再多了。”
阮星羽在心里默默偷笑，他可算是看出来了，沈疏墨吃软不吃硬。
每个人画二十分钟的话，四个大概也就一个多小时，他站起来道：“不好意思呀，今天再画四个就不画了。”
少年长得乖巧，说话也软软的，队伍中的人虽有些许抱怨但也没再强求，于是长长的队伍一下子便散开了，只余下最前面的几人。
沈疏墨陪在阮星羽身旁，给他当画画的助手，负责递上纸张，负责贴好胶布，画完的时候还要将画递给客人，大总裁忙得很。
随着最后三十块钱到账，阮星羽看了一下云信余额，现在算上网上接稿的费用，已经一千多了，他喜滋滋地计算着距离到达房租六千要多少日子。
嗯，多接稿，每天都画的话，应该月中下旬就能赚够房租费。
算完，他便开始收拾东西，将板凳归还给老板的时候，老板眼睛都笑没了。
方才阮星羽画画人流量最多的时候，他店铺就沾了光，客流量都大了一些，心里感叹自己慧眼识珠的同时，嘴上一直热情地说着欢迎下次再来摆摊。
画板有点大，阮星羽的左手还有伤，沈疏墨很自然地便从他手中接了过来，两人刚踏出门，身旁便有一个矫健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店内，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店内。
“人呢人呢？”来人满头银丝，穿着一身宽松衣裳，背挺得直直的，说话中气十足，“老板，方才的画师呢？我想找他画画呢！”
阮星羽好奇回头，恰好看到老板指向他：“老爷子，人家收摊了，喏。”
这老头姓卫，经常在艺术街出没，最大的爱好便是到处找画师画画，画得好的能得到他一顿夸，画得不好就得挨一顿骂，就因为那挑剔的怪脾气，大半条街都认得他。
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挨他骂的远多于被他夸的。
卫老头顺着手指的方向迅速冲到阮星羽面前，眼里爆发出莫大的光芒：“就是你今个儿在这里摆摊？”
阮星羽被突然凑到面前的脸吓得往沈疏墨身边靠了靠，沈疏墨见状挡在他面前：“老人家，他性子比较内向。”
卫老头看着沈疏墨，觉得面前这人有些眼熟，然而面前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件事，于是摆了摆手，兜了个圈重新站到阮星羽面前：“小孩，我给钱，你给我画幅画行不？”
阮星羽还未说话，沈疏墨便先皱着眉拒绝：“他今天画很久了，不接。”
“哎。”卫老头还想说着什么，但是看见阮星羽这副瘦胳膊瘦腿的模样，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最后只能变成，“哎呀，真是不走运，老头我今天走半天都没找得到一个人帮我画画。”
老板坐在柜台前看着他们三人，心里默默吐槽。
整条街没被你骂过的画师屈指可数，有人肯帮你画才奇了怪了。
然而阮星羽不知老板腹议，他看着老人眼里的兴奋逐渐消失殆尽，摸了摸稀疏的头发还叹了口气，一副失落的模样
于是抿了抿唇，主动开口道：“老爷爷，我再给你画一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