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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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看着楼下悄悄藏匿在百花楼四处的暗子，往主人家安插人手还被当面戳破，他有些尴尬道：“他既然没有伤你，那就说明他还别有所图，一时半会儿还起不了什么冲突。”

    花满楼沉默片刻，开始转移话题，想起今日去府衙，正好碰上归来的包拯，就随口问了句。

    若不是今日遇见这事儿，他还真的不知道，扬州的父母官已经悄悄换了人。

    展昭道：“说来也是突然，我和我家大人本来在开封待得好好的，可就在三日前，官家突然下密令，要我们包大人立刻赴任扬州。”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明日朝廷调令一公布，马上整个扬州都会知道，扬州将迎来新的地方长官。

    “实际上，我们到扬州也不过三日而已。”

    说道这里，展昭也很疑惑，这次的调令来得又急又快，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和扬州本地一个反应时间。

    他只知道，那天包大人从宫中回来后，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并且召集众人，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扬州。

    “说来也是巧。”展昭道：“我等才刚到没几日，这里就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说着他神色凝重起来：

    “百余人在一瞬间死亡，我也从没见过这等诡异的事情。”

    “花满楼，这可能并不是一件普通的谋杀或者江湖仇杀。”

    花满楼静静的听着，突然想到之前陆小凤对他说过的西洲、皇城一事，和各地的妖魔怪事，敏锐地意识到其中的联系，开封府如此重要，包大人在那里待得好好的，没必要急匆匆的赶往扬州，除非，皇帝早就知道扬州可能会发生什么，而且这个事儿很大，所以需要包大人前来镇场。

    他的心头一滞。

    那是不是陆小凤口中的那位先生要来了。

    这时候他的心里才有了点慌乱，若陆小凤说的是真的，那位先生前来，扬州必定是有大事发生，就像西洲、皇城那样凶险万分，那陆小凤他

    花满楼没见过妖魔的样子，但这不妨碍他察觉到这些魔物的凶残。

    本来还想着回小楼进一步试探那个陆小凤，可现在，他有些不确定真正的陆小凤能不能等得起了。

    想到这里，花满楼加快了脚步，却不是朝着小楼的方向：“我要去找一个人，他若知道陆小凤的事，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谁？”

    “——万梅山庄西门吹雪。”

    尽管他并不太喜欢那个浑身带着杀气，冷冽如铁的男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和陆小凤相识二十年，有他相助的话，或许能更快将陆小凤带回来。

    ——

    湖心亭。

    简笙望着绿茵里被烧成灰烬的“铁线虫”尸体，眼神一片冰冷。

    在感受到飞刀震动的时候，简笙还在扬州城外清理运河水面上的浮游魔物。

    只是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一步。

    皇城一战后，魔物们越来越狡猾了，或许是察觉到简笙对人的重视，它们渐渐学会了如何用她在意的东西去威胁，去夺取。

    西湖水引自钱塘江汇入大运河，若简笙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攻击下去，势必会造成水系改道，钱塘泛滥，到时候若发生的所有灾难，都可以说是她一手造成的。

    可若就这么放任不管，水下的那个怪物会将自己的孢子源源不断的汇入水中，直到污染整个大陆的水系。

    简笙万万没有想到，曾经闻名世界的“电车难题”，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摆在她的面前。

    少数人和多数人的命，究竟哪个更为重要？

    她赤脚走到湖面上，攥紧了中的青钢剑，却迟迟未曾下手。

    湖水幽幽，倒映的星空不断被涟漪打破，怪物巨大的身体潜入深深的湖底，它盘踞于此，一双巨大的浑浊的眼睛看过来，与简笙隔水相望，带着满满的嘲意。

    半晌，简笙放下手中的青钢剑，缓缓行走在水面上，一步一涟漪，一步一虹霞。

    围在岸上的官兵还在尽职尽责守在这里，防止无关人员的无意闯入。

    湖面升起的霞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瞪大眼睛看着湖面上的人影。

    道人墨发青衣，眉心剑痕随月光闪动着，那满怀悲悯的目光让官兵们一时间忘了震惊。

    从湖心亭到桥对岸，一具具白骨浮出水面，静静的跟在道人身后。

    她固然能疗愈创伤，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神仙，无法做到真正的生死人、肉白骨。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这些水下的冤魂尸骨，落叶归根。

    浮光跃动，月照西楼，有风吹来玉兰花的香气，为这些戛然而止的生命献上最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