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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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挽碧在白玉堂一待便是好几日,荀鸣与荀泽父子打理帮派事务繁多,偶尔的空闲,他们一同吃一两顿便饭,大部分时候,还是她一个人待着。每日除了练字,便是在庭院里看看花草,描一两笔,许是心中忧虑颇多再加之寄人篱下,虽说日子过得平淡,林挽碧却很难真的静下心来。

    这一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她平静如水的生活终于迎来了一丝波澜。荀泽告诉她,有来自林华的书信。其实有两封,一封给林挽碧,除了问候与交代她在荀泽这儿得听话之外,再无其他。一封给荀泽。

    林挽碧看完之后,盯着荀泽手上拿着的信封,欲言又止,她晓得只有荀泽手头上的信,才能知道林华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人多年故交,林华很少让荀泽帮忙,除了这一次,因此荀泽格外谨慎,他对林挽碧说:“挽碧丫头,你爹不想你担心。”

    “荀叔叔,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更担心,你便告诉我吧,我也不是三两岁的小丫头了,我爹只有我一个子女,他的事理所应当要我来担。”林挽碧道。

    林挽碧劝了好一阵,荀泽终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将手中的信封递过来,让她自己看。

    滨海一带的倭寇暂时偃旗息鼓了,林华带着一众士兵,前脚刚刚平定了海上之乱,后脚朝廷的监察使团便抵达府上,他带着满身疲惫接受军中账目的审查,最终的确被查出一项说不清道不明的款项,如今被关押在狱中,所有的消息被严密封锁,林华生死未卜。

    这封信也并非林华本人所写,而是家里的管家在危难中代替他向荀泽求救,历经万难才送了出来。林华请求荀泽帮他寻一个人——青藤居士,说是只有这个人才能替他洗清污点。

    林浣碧攥着信纸仔仔细细地读了两遍,仍觉得难以置信,林华要寻的青藤居士,不是什么别人,就是她自己。作为林华的女儿,她来当这个证人毫无说服力,况且不会有人相信她便是“青藤居士”。

    “丫头,这个人你认识?”荀泽见林挽碧如此反应,便她问道。

    林挽碧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她闭了闭眼,努力平顺呼吸,她在脑中回想,“青藤居士”究竟和林华有什么样的牵连,却怎么也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来。

    正在此时,有人走近附在荀泽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林挽碧听见荀泽说:“碎玉轩的红玉前来拜访,我先过去看看。”

    风尘仆仆从外面赶回来的荀鸣,急急忙忙地闯进了厅堂,他眉目因焦急而微皱,顾不得诸多问好的礼节,将林挽碧拖到了一旁,递给他刚从当街的墙壁上撕下的一张悬赏令,与一般悬赏令不同的是,这张纸上并没有画像,只写了一句——寻“青藤居士,提供线索者必有重赏”,下头还刻着苏州府的章。

    为什么没有画像呢?林挽碧心知肚明。青藤居士从未在任何场合公开露面,若她以女子的身份,就不会有青藤居士了。

    林挽碧将信封连同那张悬赏令一起,以双手攥在掌心,缓缓蹲了下去。她仿佛被人扼住了咽喉,喘一口气也困难无比,似乎下一刻就要窒息。

    荀鸣也跟着林挽碧蹲下,以眼神遣散了周围的人,然后轻声说道:“姐姐,你还记得吗?算命的张瞎子说过,有先祖一直在默默地守候你,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林挽碧袖口捂着眼睛,却流不出一滴泪,她想若是能就此消失便好了。

    “阿鸣你知道吗?我手里像攥了一把沙,我好像越用力,就越什么都抓不住。”林挽碧的声音闷在胸口,“从我娘开始,然后是外公,现在是我爹,所有我珍视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我远得要命。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我自己。”

    “姐姐,你不要这样想,他们得多难过啊。”荀鸣凑近了林挽碧一点,仍然蹲在她身旁,嗓音放得很低,像是在说悄悄话。“我知道,姐姐现在肯定又在怪自己了,如果当初你没有以这个身份,默默地给林华将军捐款,会不会就没有当初这些事情了。”

    “可是姐姐啊,我们都知道,林将军前些年太难了,如果少了你给他的那些钱,说不定便撑不到今日了。”荀鸣越说声音越小,“而姐姐如果不画画写字了,那又何处去寻长久的开心?”

    荀鸣随着杨永慎读书的时候,曾问过林挽碧为何能守在桌案前不吃不喝,没日没夜地重复地画着窗外的竹丛。

    林挽碧的脸上沾着墨迹,抬起一张满是笑容的脸,她说,因为喜欢。

    后来出现了很多变故,荀鸣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林挽碧,只用沉浸在纯粹的开心里面。她仍然在写写画画,林挽碧收到她的作品卖出去的第一笔钱,她沉默了半日,一个人躲在屋子后悄悄地哭了。

    林挽碧心中翻涌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双手捂住眼睛,纸张掉了一地,先是无声地流泪,泪珠一滴一滴落到地上,模糊了纸上的字迹,到了后来,伴随着喉咙里嘶哑的喊声。

    荀鸣没有听清林挽碧这些低低的呢喃,他对泣不成声的林挽碧说:“姐姐,你会好起来的,就像从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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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你要带我去哪里?”年幼的林挽碧牵着父亲的手,一步一步地在乡间的泥泞小路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水洼。

    梅雨季节的苏州,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雾,前进的时候,这些烟雾仿佛缠绕在身上。林挽碧有些跟不上林华的脚步,裤脚上沾了污泥,鞋子也没有干处,她觉得父亲走得实在太快了,但她不敢说出口,父亲对自己总是过于严苛。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林挽碧的脚泡在湿润的鞋子里难受极了,又冷又湿,她实在不想继续前进了,林华就是在此时停了下来,两人站在乡郊的一处草堂外,林挽碧紧张地攥着林华的衣角,她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杨先生在吗?”林华叩响了那陈旧的木门,没一会儿,有人来开门请他们进去。

    宅院虽然看起来十分简陋,但总体布局倒不失古朴雅致,前院里种满了翠竹,高墙下围了个方形花坛,其中种满了兰花,还有几处摆放了盆景根雕,而鸡鸣狗吠却从后方传了出来,墙头上还有一只花猫懒懒地舔着毛,见到生人之后随即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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