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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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没住过这样的床了,寒酸是寒酸了点,不过就当回顾一下练习生那段日子忆苦思甜了。”傅星徽的眸光顿了一下,没有马上接话,路朔自个儿飞快地想起来,补上一句,“哦不对,队长你那时候和纪朗拍戏好像也住的这样的宿舍,我们还去玩儿了呢。”
“是啊,那会儿我和星徽哥就住的上下铺。”
纪朗说着话,手却没闲着,无比利索而自然地趁着路朔说话的时候把自己的床单被套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放在了傅星徽的下铺。
这时候某个神经大条的pluto队员才想起来,问傅星徽,“队长,你睡哪张床?”
傅星徽把纪朗的小动作全部看进了眼里,这会儿对路朔的语气带了几分无奈的笑意,“这儿就一张床铺了床单,你说我睡哪张?”
同样是他照顾过的弟弟,怎么人家一来就能猜到哪张床是自己的,还飞快占了他的下铺呢?
“哎呀,”这会儿路朔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本来还想和你睡上下铺的。”
然而这会儿纪朗的被子都套好了,听见他的话,还偏头带着几分揶揄道:“路朔哥,先到先得。”
“能得你。”路朔作势要打他,纪朗也十分配合他的表演,飞快躲到了傅星徽的背后,双手抓住了他的衬衫下摆,一副把傅星徽当盾牌的意思。
然而下一瞬,傅星徽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往前走了一步,挣开了纪朗温热的手。
纪朗和路朔同时愣了愣,后者率先反应过来,装作什么都没感知一般打着圆场道:“队长才不护着你。”
傅星徽也很快调整了神情和语气,“你们俩的争端自己解决,我不管。”
纪朗顿了顿,颇为配合地顺着两个哥哥的台阶下,“我可不敢再得罪路朔哥了,”他从傅星徽的背后绕到路朔床前,“路朔哥,我给你道歉,我帮你套被子行吗?”
“没事,”路朔搭着他的肩,“也别你一个人忙,咱俩一块儿。”
傅星徽在原地站着看他俩弄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大问题,才转头去了洗手间。
他在洗手间掏出手机跟宋琦汇报了嘉宾的全部名单,以及卧室有四张床,后续应该还会来人的消息,宋琦大概是在忙,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傅星徽等了两分钟,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他站在镜子前,理了理方才被扯住的衬衫,腰间的温度仿佛又重新燃起,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神色如常的自己,打开了洗手台的水龙头。
“哥,你在里面吗?”卫生间外忽然传来纪朗的声音。
哗啦啦的水声停下,傅星徽道:“在,怎么了?”
“我想放一下洗漱用品。”
傅星徽拿毛巾擦干净手上的水,从里面打开门,正要出来,门却被外面的力道给挡住了。
他看了纪朗一眼,后者神色坦然,于是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让出空间来,任由纪朗拿着一堆瓶瓶罐罐进来。
“先别出去好吗?”
傅星徽重新握上门把手的手顿住。
纪朗放好东西,转身走到门口,他看了傅星徽一眼,把他的手从把手上轻轻拿下来,而后把门关上,“咔哒”一声落上锁。
没来由的,傅星徽忽然感觉到了一点儿陌生的压迫感。
这是十六岁的纪朗身上完全不会有的东西,可是在二十六岁的纪朗身上,却分外清晰。
客栈的卫生间很宽敞,旁边甚至有一个小小的露台,和半面透光的窗户。
方才他没有用厕所,故而那窗户的帘子并没有拉上,不知道这种莫名的局促是否是因为密闭的环境,傅星徽往前走了几步,挣脱开纪朗莫名的气场,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窗外。
绿树葱茏,远方还有小山,这扇窗的周围倒是并没有节目组的人员,就像这间卫生间一样,是整座客栈唯一私密的地方。
没有了镜头的打扰,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也少了些限制。
“哥,你想过和我再见是什么样子的吗?”
纪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没说在这里再见,事实上,他们同在娱乐圈,就算两方一直保持着距离,只要时间够长,总有一天会碰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傅星徽的指尖在栏杆上轻轻地敲着,闻言诚实道:“没有。”
纪朗抿了抿唇,不动声色地掐着指尖道:“那你想过和我还会再见吗?”
傅星徽的手顿住,答案依然是“没有”。
纪朗靠在纯白的门上,看着明亮的窗外和傅星徽轮廓极为清晰的背影。
岁月似乎尤其厚待他,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男人的身形挺拔,看起来和十年前几乎没有区别,光透过衬衫勾勒出他的腰线,像是一幅画一样,十分赏心悦目。
“哥,”他问:“你是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纪朗,”傅星徽的声音很温和,“看到你现在发展得这么好,我很高兴。”
“你也很好。”纪朗说。
“谢谢。”
“所以,”纪朗忽然往前走了几步,“这就是你十年来都对我避之不及的理由吗?”
傅星徽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下意识偏头,却正好撞上纪朗的呼吸。
他还没来得及抽身,纪朗已经从背后靠近他,双手也搭在了栏杆上,将他彻底圈在怀中。
傅星徽一挣脱,就贴上了纪朗温热的胸口。
傅星徽很轻地顿住了呼吸,“你干什么?”
纪朗说:“你和路朔哥拥抱,你想让他睡你下铺,你还和他追忆过往,那我呢?”
他自问自答道:“我连你的衣服都不能碰。”
“哥,我们也不是没有过比现在更亲密的接触,你亲口答应过我的,我才是你关系最好的弟弟。”
纪朗的气息干净而清冽,却在傅星徽的脖颈上激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我们只是拍了一部同性电影,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避嫌了,”纪朗带着几分委屈道:“十年了,哥,我和你之间像路朔哥一样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垂眼望着傅星徽,一边撒娇,一边威胁,和之前彬彬有礼的弟弟判若两人。
“你再和我避嫌,我就要怀疑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别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