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虚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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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觉声音有点软:“谢谢你救我。”</p>

    霍延己:“谢谢你开门。”</p>

    桑觉看了眼他手上的枪,闷声说:“我真的会用枪……但是太突然了,没能拔/出来。”</p>

    “嗯,子弹对畸变型多头绒泡绿菌群没什么用。”</p>

    它们具有很强的包容性和阻力,任何攻击都像打进一团棉花。</p>

    桑觉问:“那要怎么办?”</p>

    霍延己:“用火。”</p>

    桑觉表示记住了,跟着大部队继续前往地下基地深处的电梯,他们要从那里上到第七安全区的城中心。</p>

    细心的科林发现,一路走来,两侧墙面有不少淡绿色的滑痕。</p>

    “我没记错的话,多头绒泡绿菌群是大型一体生物,一定存在母体,刚刚烧掉的很可能只是一部分……”</p>

    这样一来,倒是没人敢乘坐电梯上地面了,万一电梯井里也有那东西,他们全都得困死。</p>

    霍延己早已率先走进旁边中空的楼梯道,楼梯是向上环绕的圆形,脚下的台阶是镂空的钢铁,随便说句话都能听到空灵的回声。</p>

    桑觉恐高,根本不敢往下看,霍延己平整的衣角都给他揪出褶子了。</p>

    鼻子也有些不舒服,他好想变回恶龙,来个超大号的喷嚏——一定很舒服。</p>

    霍延己:“别用没清理过的手碰口鼻腔。”</p>

    “哦。”</p>

    桑觉乖乖松手,两只手都抓住了霍延己衣角,活脱脱人型大尾巴。</p>

    虽然这两人的相处怎么看怎么奇怪,但佣兵们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还在议论刚刚遇见的绿菌群,人们面对未知的恐怖生物总会不由自主产生恐慌。</p>

    “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我出城进城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p>

    “而且这一路上一具尸体都没有……”一个佣兵察觉到不对劲,“七区地下工作的人都去哪了?”</p>

    不可能所有人都去了地上战斗,最起码技术人员还会留在地下基地继续工作。</p>

    “可能都死了。”科林说,“畸变型多头绒泡绿菌群很多年前就被消灭了,你们不知道很正常。当初最大的绿菌体态达到一个小型安全区的体积,蔓延在通风管道、下水道,水管、排污口,一切没有太阳的地方都有它的部分,最大的特质就是不挑食,只要时间够,人的骨骼毛发血液什么都能消化。”</p>

    “你的意思是……”有人咽了下喉咙,“我们没看到血和尸体都被它们吃掉了?”</p>

    “是的。”科林一脸有麻烦了的表情,“任何被吃下去的东西都有助于它们繁衍,特别是尸体,所以是种很容易患难成灾的污染物。我们不确定它消化了多少尸体,就没法确定它已经繁衍到什么地步。”</p>

    另一个监管者说:“先辈们当年消灭它们付出了不少代价,没想到又卷土从来了。”</p>

    “当年好像还留下了一团母本做研究吧?但我没记错的话,那玩意儿应该在废水的那个研究所,废水都毁了,它也应该毁了才对……”</p>

    桑觉耳朵动了动,他好像听过废水这个地方。</p>

    啊……想起来了。</p>

    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尤金博士提到过废水,隔壁病房那个路天丛就是去废水执行任务,不仅失去了一条腿,队员们也全军覆没。</p>

    “这不可能是废水母本繁殖出来的菌群。”科林否定,“除非有人闯进黑水实验室把母本带了出来。”</p>

    “这更扯了,八队的路天丛够强了吧?前段时间他带队二十多个人过去探查,妈的全栽那了,他自己也跟半残没什么区别——”</p>

    “都闭嘴。”霍延己突然开口,“等绿菌基因报告出来了再讨论。”</p>

    “……是!”</p>

    作为在场唯一一个不怕霍延己的人,桑觉十分直白地说:“你好凶。”</p>

    霍延己冷淡道:“怕就离远点。”</p>

    “没有怕。”桑觉说,“你随便凶他们,但是不要凶我。”</p>

    身后一群人:“……”</p>

    谢谢您嘞。</p>

    霍延己步伐很快,佣兵们吃惊地发现自己想跟上竟然有些费力,倒是一直抓着霍延己衣角的少年和他一样从容。</p>

    “科林,开门。”</p>

    “是。”</p>

    面前这扇门是钢铁的双扇开合大门,隔音极好,尽管如此,他们仍旧能听到外面隐隐透进来的嘈杂与惊叫。</p>

    科林转动阀门的同时,霍延己转身,侧对着门,重复了一遍命令:“注意集结一切幸存者,不要单打独斗,尽可能进入建筑内迂回战斗,你们的最终目标是朝南门方向前进与卫恒中校汇合。”</p>

    之所以带着这么多佣兵一起从地下潜入城中心,就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p>

    七区幸存的原居民更容易对佣兵产生亲切与信任,而不是随时可能崩死他们的监管者,有佣兵的召集,幸存者更好凝聚到一起进行抗争。</p>

    而霍延己自己则带上一队监管者单独行动,七区研究所有很多珍稀样本和资料,以及几十位研究员,他们不容损失。</p>

    桑觉积极问:“我呢?”</p>

    霍延己:“你跟科林,别乱跑。”</p>

    “噢。”桑觉拒绝了霍延己递来的长匕首,“我不习惯用刀。”</p>

    “咔嚓”一声,阀门转到底,大门打开了。</p>

    嘈杂的声音鱼贯而入,尖叫、求救,鸟禽的嘶鸣,枪击、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p>

    暖色的光晕笼罩了进来,下一秒,一只黑色巨鸟俯冲进来,锋利的爪尖直奔霍延己。</p>

    “砰——”</p>

    怪鸟重重摔在地上,掀起一地尘埃。</p>

    侧抬的枪口在黄昏的光里冒着热烟,霍延己的身体被明暗切成两半,一半是暖融融的金色,剩余一半藏在冰凉的阴影里,晦暗不明。</p>

    冷冽声的声音传入每人耳朵:“行动!”</p>

    霍延己把配枪丢给桑觉,头也不回地走进暮色:“别弄丢了。”</p>

    桑觉第二次听到霍延己说这句话了,他可不是那种丢三落四的龙。</p>

    他刚想跟上,就被科林拉向另一条路:“你跟紧我,长官有很重要的任务,暂时顾不得你。”</p>

    科林是唯一一个跟着佣兵队伍往南门走的监管者,桑觉疑惑道:“你不跟霍中将吗?”</p>

    科林抬手就是一枪,击中了街角斜冲过来的怪鸟,他忍笑问:“怎么又叫上霍中将了?”</p>

    桑觉踹了他一脚:“骗子。”</p>

    “还挺凶——”科林死不正经,“我哪知道你会叫己己啊,你下次叫哥哥,中将肯定疼死你。”</p>

    桑觉:“为什么要疼死我?”</p>

    科林:“男人嘛,都好这一口——”</p>

    “好哪口?”</p>

    “好被叫哥哥啊。”</p>

    “我和他又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不是一个物种。</p>

    “……”</p>

    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的两人东扯八扯,互相觉得对方是个傻子。</p>

    桑觉生着闷气,人类真的太笨了,好难交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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