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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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大多已经娶妻生子,可他却尚未婚配。先是时,高宣帝还有意将云都公主许给秦玄策,但当日在大殿上,才露了一点口风,就被堵住了。彼时,秦玄策神色坦荡,语气刚硬,一板一眼地回道:“臣只喜欢手里的剑,不喜欢女人。”
高宣帝闻言大笑,此事遂不了了之。
秦夫人听说后,气得要命,和萧皇后诉苦了半天,这才有了今日的说法。
阿檀立在殿前,闻得萧皇后的秦夫人的言语,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心里慌乱起来,那一双桃花眼染上了红晕,眼里泛起一层泪光,水汪汪的,欲滴不滴,似含了春光旖旎。
秦夫人更是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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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檀跟着秦夫人回到晋国公府。
秦家祖上为江北世族,历代多出骁勇武将,累积功勋,敕封晋国公之爵。
公府大门上的朱漆已经有些陈旧了,门上两只饕餮门环张口做狰狞状,却显出了凛然的气势,上方匾额黑底金字,书着“晋国公府”四个大字,看过去很有些年头,但那是当年太祖皇帝的御笔亲赐,也是秦家几代男人在疆场上用命换下来的名号,放眼大周朝,无人敢于小觑。
及至进了公府大门,一路行来,青瓦朱檐叠了一重又一重,其间游廊迂回,琼楼玉宇,花枝树影婆娑其中,不知尽数。奴仆婢子往来其中,井然有序,遥遥见到秦夫人,避让道边,躬身为礼,俨然规矩森严。
秦夫人回到院中,就命人把府里的陶嬷嬷叫了出来,指了指阿檀,道:“陶家的,你看看,这个如何?”
陶嬷嬷是秦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又给秦玄策当过乳母,是个积年的老妈子,对秦夫人的心事曲折了解得清清楚楚的,只要秦夫人一个眼色递过来,她立即心领神会。
她目光一扫,已经将阿檀通身看了个遍,真真是个娇滴滴的尤物,难怪老夫人会带她回来,看来是要派上大用场的,她笑着回道:“老夫人的眼光怎会有错,是个极好的。”
秦夫人颔首:“她是皇后赏赐下来的婢子,你带她下去,仔细交代一番,往后就叫她在老二房里伺候着。”
陶嬷嬷满口应道:“是,我这就去办。”
她带着阿檀下去,一路走着,顺道把阿檀好好盘问了一番。
阿檀有问必答,甚是乖巧。
“我姓苏,小字阿檀。”
“今年十四了。”
“祖籍金陵,因父亲犯了罪过,家眷被罚入宫为奴,我自幼是在宫中长大的,母亲如今还在掖庭。”
她的声音就像刚出生的黄鹂鸟儿,婉转娇啼,和陶嬷嬷多说两句话,脸上就浮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似桃花颜色。
陶嬷嬷多看了几眼就觉得有些吃不消,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心里念了几声佛。
行经多时,到了观山庭。
观山庭是秦玄策的住处。
一年十二个月,秦玄策有七八个月不在家,寻常时候,闲余的下人都被打发到外院去当差了,除了陶嬷嬷,只有一个贴身奴仆并四五个莳花扫尘的丫鬟守着院子,不过如今正值年关,他们也偷懒歇着了。
陶嬷嬷推门而入,带阿檀进了秦玄策的房间,咳了一声:“这是我们家二爷的房间,虽说二爷如今不在家,但里面的规矩还是要说给你听……”
“好嬷嬷。”阿檀实在忍不住,细声细气地哀求道,“我冷。”
她一大早被张尚宫要求换了一身单薄衣裳,此时早就冷得瑟瑟发抖。
陶嬷嬷打量了阿檀一下,只见她穿着绢纱襦裙,胸口袒露着一大片酥酪似的肌肤,近领口的地方还能看见深深的沟壑,险峰颤颤。
这天气,还要显出这般身段来,真真冻死个人。
陶嬷嬷暗骂了一声妖孽,还是出去找了一套厚实的冬装进来,递给阿檀:“明儿你自去二门的管事娘子那里领你的份例,这会儿将就些,赶紧先把这个换上,二爷过几天就回来了,我还要叫小厮过来收拾院子,别让旁人看见你穿得这么扎眼,我们这可是正派人家。”
阿檀千恩万谢,陶嬷嬷摆了摆手,掩门出去了。
阿檀急忙更衣。
那套冬装半旧不新,也不知道陶嬷嬷是从谁手里拿来的,看过去长短差不多,就是腰身松了些、胸口紧了些。
其实也不怪陶嬷嬷,阿檀的身段格外凹凸有致,自然与寻常不同,只苦了她又不好说出口,腰带多打了两个结,倒是系上了,但衣襟那里怎么也拉不上,再用力些,勒得她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心里恼火得很,就和那身衣裳干上了,死活要把它捯饬好,低着头过分专注了,没注意到外头有脚步声朝这边径直过来。
拉了半天,还是倾泻出一片春光,阿檀急了,深吸一口气,使劲一扯,这下胸口差不多遮住了,却露出一截白嫩小香肩。
恰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男人浑厚低沉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汝为何人?”
阿檀被这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一抬头,和门口的一个男人看了个对眼儿。
那男人穿着玄铁重环铠甲,肩部有饕餮仰首朝天,似要择人而噬,衬得他的身形英武挺拔,如山如岳。阿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大的人,他的影子投过来,把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黑压压的。
他的头发凌乱不堪,好似几百年没打理过,脸上胡子乱蓬蓬的一大把,把面容都遮住了,就似话本里所说的土匪流寇一般,凶狠又狰狞。
阿檀一下望过去,只看见他的一双眼睛,如同淬了血的利剑,煞气骇人。
“啊啊啊!”阿檀抱着自己的肩膀,惊恐地尖叫起来。
“大胆婢子。”男人一声断喝,声音饱含着居上位者的威严,“擅入此间,还敢喧哗,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