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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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十年前,我的便宜爹为了捕获赤焰幼兽做灵宠,引它入了北境一座城,他倒是真的得了头可有可无的玩物,那幼兽父母却因在那城里找不到幼崽,发了狂烧了整座城。”不祥的鸦鸣响起,云垂野如鬼魅般出现在墙头,平静无澜地说了那番话。
花深却猛地握了拳,原本陷在回忆的平静眼眸里蓦然翻滚着沸腾的痛意,就仿佛他下意识在逃避的噩梦被人毫不留情地彻底揭开,他一字一顿道:“闭、嘴。”
云垂野平视着前方视线里的黑暗,自顾自说下去:“埋了两年的棋一朝尽废,你还真是大方啊,城主大人。你的主人托我给你带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罢他便翻身跃下城墙,同群鸦消失在夜色里。
花深额上满是冷汗,他紧紧咬着牙,用鲜血淋漓的手重重抚上眼角红色的伤疤,他大口喘着气——终于回忆起真正的旧事,也终于回忆起、他见过的第一个炼狱。
从同伴那里听到故城正被赤焰兽肆虐的消息时,十岁的孩子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不可置信,在那之后,便是拼了命地去找能救自己家乡的仙人。
小小的孩子在沙洲拼命奔跑时还怀抱着希望,他想沙洲的每一个仙人都那么厉害,只要他拼命相求,总有人能救他的阿爹、阿娘、阿姐,还有那座城和城里无数的人。
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自然不会听一个小小的凡人孩子胡言乱语,只当那个孩子在闹脾气发疯。
孩子跪在地上,近乎空洞的眼眸里流着大滴大滴的泪:“可是,是因为尊主大人——我们的城才……”
“你在瞎说什么蠢话!城主身份尊贵日理万机,岂会亲临你们那什么城!”那人不耐烦地将那孩子拨开:“莫要闹了!”说罢便御剑而去。
孩子摔在地上,心里蔓延着某种茫然和绝望,蓦然间,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张漂亮的小脸——如果、如果他去求那个会给母亲姐姐摘花的孩子,他和他一样,有母亲、有姐姐……那位少君一定不会像这里的大人一般冷漠……
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的微弱光芒用尽全力奔跑着,花深摔得浑身是伤,满脸狼狈,他拼命进了仙宫,终于见到了那个孩子,他趴在地上,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那孩子金线织成的衣角,气若游丝地喃喃恳求道:“求你、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那孩子并未朝他伸出手,也并未对他笑,和那天比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皱着秀气的眉头发着脾气朝他丢着茶杯,声音稚嫩却冷漠:“你是谁啊,什么救不救的我根本听不懂——快给我走!我娘和我姐就快来了,看到房间脏了会生气的!”
“啪”地一声,茶杯碎掉了。
溅起的瓷片重重在眼尾划出血痕的那一刻,花深左眼里漫了黑夜一般的深红,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像那茶杯一样彻底碎掉了……
再之后的记忆,就是他离开沙洲麻木地一步一步走回故城后,看到的那个炼狱:废墟、焦土、人血、尸体、食着腐肉的秃鹫……
看着这一切,花深倒在自己曾经的家门前——那里已经辨不出一个家的样子,他突然很想死,他觉得或许死后便能得到幸福,同家人团聚……
却不想,濒死时,经过的马车里有人朝他伸出一双手……
……
摇光城的城楼上,花深看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掌,几近神经质地自言自语道:“云流,这其实、才是真正的解释……我想借你杀你爹,我想借你搅乱沙洲,我甚至、想杀你……”
“我们之间隔着这天裂一般的仇恨,你让我、怎么同你好……”
他仿佛失去所有力气一般跪倒在地上,将指甲绞进血肉模糊的掌心:“我不悔放你走、我不悔护着你、我却、实在恨这样的我自己……”
“铮!”
拂晓的晨钟蓦然响起,漆黑的天空破出第一缕刺目的晨光,那光洒到花深时,他的身体像被烫到一般颤了颤。半晌,他慢慢爬起来,眸子渐渐静下来,他将流血的手藏在袖间,挺直腰身,坚定地走下城楼去。
晨光彻底照亮了冰冷地砖上孤寂的血色掌印。
……
禅房寺。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二位有缘再见。”
花深站在寺门旁,如第一次见面一般,面上带着温和有礼的笑,朝段萤雪霁躬身行礼。
段萤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瞥了眼小和尚那血肉模糊的手掌,却并不点破,只是边拉着雪霁的腕向寺外走去,边摆摆手,道:“啊,有缘再见。”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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