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没有结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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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寂生打开跟副官的通讯界面，打下一行字，发送，“查一下长老会有没有研究过我的身份。”</p>发送成功。</p>
祀寂生并没有关上光脑，他坐在昏暗的巢穴口，盯着那行通讯记录良久，直到天光大亮，才游进巢穴，看了眼被海草捆起来，放在洞穴口的海蛇尸体，又停下来。</p>
银尾伸出爪尖，沉默地将每一条海蛇头里，含有毒素的毒牙通通切了下来，细致地处理完，又将毒牙扔进巢穴外不会轻易游到的角落里，才躺进角落里的海草上，阖眼休息。</p>
巢穴内一直安静到快中午，才有了点动静，贝壳被稍微掀开了一条缝，荧光水母是真的很喜欢灯希，立刻就钻了进去，在黑暗的贝壳内一闪一闪地发着光。</p>
迷迷糊糊的灯希被光亮刺得闭了闭眼，揉了揉眼睛，又被蹭上来的水母触须戳得忍不住笑了一下。</p>
静谧的巢穴里，灯希轻轻的笑声明显无比，他吓得立刻闭紧嘴巴，小心翼翼地掀开贝壳，看了看角落里的海草。</p>
银尾正在上面沉睡。</p>
灯希松了口气，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对荧光水母小小声的“嘘”了一下，无声道，“不要吵小哑巴睡觉。”</p>
荧光水母似乎能听得懂般，在海水里一浮一浮，没有再用触须去挠灯希的痒痒。</p>
灯希有点饿了。</p>
他游出贝壳，捡起被海草捆起来的海蛇尸体们，回想了一下之前小哑巴进食前，是怎么处理海蛇的。</p>
灯希正准备用尖利的贝壳划开蛇皮，将不能吃的蛇皮剥下来，却看见了一个大张着蛇口的蛇头。</p>
蛇头里的毒牙不见了。</p>
灯希怔了怔，明明昨天还有的。</p>
他们昨天一共带回来五条海蛇，灯希一条一条查看过去，每一条海蛇的毒牙都被拔了个一干二净。</p>
灯希发誓，他昨天回来之后就在贝壳里睡到现在，不是他干的，那就只有——他看了眼海草上的银尾。</p>
是小哑巴干的。</p>
灯希又想起之前那条虽然活着，但毒牙都被拔掉的海蛇，茫然地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什么。</p>
所以之前那些食物其实都是小哑巴找的？！他每天还拿着那些食物游回去跟小哑巴炫耀，说这些都是他抓来的！</p>
灯希脸上霎时发烫，粉晕一路蔓延至眼尾，他将脸埋进自己的手心里，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p>
小哑巴之前没有传承到人鱼的歌声，也能在大海里存活下来，虽然对付不了大型的鱼类，但肯定比他厉害得多，抓到一些小鱼小虾肯定不是问题。</p>
他好没用。</p>
灯希有点落寞地想。</p>
小哑巴没有他其实也可以抓到鱼，况且现在伤也养好了，也可以说话了，人鱼的歌声也学会了。</p>
小哑巴已经不需要自己的保护了。</p>
反而是他，食物是小哑巴找的，新巢穴也是小哑巴找的，他被海蛇抓走，也是小哑巴把自己救回来的。</p>
只有灯希，才真正需要族人的保护。</p>
他们的约定会作废吗？</p>
小哑巴会离开自己吗？</p>
不可以！</p>
灯希抿紧了唇，小哑巴已经答应自己留下来了，才不能反悔。</p>
好一会儿，灯希才抬起脸安慰自己，这些都是他的猜测而已，万一，万一不是小哑巴抓的呢？</p>
灯希深吸一口气，没有心情再进食了。</p>
他啃了点可食用的海草，静静地等着银尾醒过来。</p>
灯希并没有等太久，祀寂生每天都会将睡眠时间控制在六小时之内，他早上睡下，中午也到了时间清醒。</p>
清醒过后，自然就到了午餐时间。</p>
祀寂生看了眼坐在巢穴口，低头抠着手，无意识地摆动尾鳍的蓝鲛，今天对方格外得安静。</p>
祀寂生也沉默地将昨天的海蛇处理干净，坐在洞穴口，将片好的蛇肉夹着能去腥的海草，递给灯希。</p>
灯希静静地接过来。</p>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吃过的最安静也最压抑的一顿午餐。</p>
他们同时在想着。</p>
有什么事等进食完再聊。</p>
午餐结束后，祀寂生将残留下来的骨头跟蛇皮等等，都扔出了巢穴外，回来时，他并没有游到灯希的旁边坐下，而是游到灯希的前面，银尾垂落，漂浮在海水里，面对面地看着坐在巢穴口的灯希。</p>
明显有话要说。</p>
不会是来跟他商量离开的事情吧？！</p>
灯希蜷缩起手心，仰首看向银尾，突然紧紧闭上眼，硬着头皮拒绝：“不可以！”</p>
“我不同意！”</p>
长久的沉默。</p>
灯希竖起耳朵听了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睁开蓝眸，眼前赫然是一只摊开的大掌，手心上是一个他熟悉的黑色铁圆环。</p>
灯希的瞳孔微微睁大，愣了愣，怔怔地看着正歪了下头，表达出疑惑的银尾。</p>
“我我我以为，你想……”灯希卡壳，丧丧地垂下脑袋，“对不起。”</p>
祀寂生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固执地将手心的圆环往上抬了抬，呈到灯希的脸前。</p>
解释。</p>
灯希没懂，歪了歪头，“怎么了吗？”</p>
他把黑铁圆环从银尾的手上拿过来，胡乱地用指尖戳了戳，“我记得我之前把它丢在……好像是丢在鲨鱼们的海域里了，怎么会在小哑巴你的手上。”</p>
祀寂生银眸微凝，收回手的指尖微微紧绷。</p>
灯希戳了好久，才戳到正确的地方，熟悉的蓝屏重新在眼前出现。</p>
表现得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作为一尾在这颗没有任何科技元素，原始落后的星球上，土生土长的蓝鲛，这样的表现再正常不过。</p>
祀寂生紧绷的指尖一松。</p>
灯希好奇地戳了下蓝屏，“你是怎么找到它的呀？我还以为它坏掉了，都不亮了，就把它扔掉了。”</p>
蓝屏被戳了一下后，不知道被灯希点到了什么，界面骤然一变。</p>
“这个还会变，好神奇。”</p>
灯希想到那天那个长相奇丑的人类，重新仰首看向祀寂生，认真道，“但是这里面，有个坏人！”</p>
“那个大坏蛋长得特别特别丑，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笨笨的。”</p>
祀寂生银眸微微弯了弯，眼底出现浅薄的笑意，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伸手将黑色的铁圆环拿了过来，将蓝屏关掉。</p>
灯希愣愣地看着小哑巴熟练的操作，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是在小哑巴掉落下来的那片海域找到的这个圆环。</p>
所以……</p>
“这是小哑巴的东西吗？”</p>
祀寂生微微颔首，将圆环变作指环，严丝无缝地套在拇指指节上，在灯希惊讶的目光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指环的黑瞬间消失，变成透明。</p>
肉眼根本就看不见。</p>
灯希用指尖戳了戳银尾的指节，才感受到指环的存在，“好厉害，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呀？”</p>
明明他们都是人鱼，都在这颗星球上破壳长大，为什么小哑巴有，他没有。</p>
灯希困惑。</p>
祀寂生的语言系统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出声解释，他沉默地摇摇首。</p>
灯希好奇心退却得很快，他点了点头，突然起身游进巢穴里，拿出剩下的海蛇，眨着蓝眸问，“它们的毒牙是小哑巴拔得吗？”</p>
祀寂生点头承认。</p>
灯希的心跳微微一滞，屏住呼吸，紧张地问，“那……我们没有搬家之前，那些食物都是你抓的，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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