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飞蛾扑火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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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蛾扑火1

    *

    贩售机前站着一个女人。

    是位个头很高的女性，夏油杰下意识地和自己比较了一下，觉得对方足有一米八。

    冬天的风很冷，她套着黑色大衣，内里却是单薄的衬衫领带，像只被遗落在北国的候鸟。

    “学生，”注意到他的目光，女人朝他望过来，因为皮肤白，所以眼下的乌青格外明显，“哪里有卖烟？”

    这种问题应该问硝子吧。

    “抱歉，高专内没有售烟处。”夏油杰礼貌地颔首微笑，“请问您是？”

    女人啧了一声，从口袋里翻出软瘪瘪的纸盒丢进垃圾桶，也如同抛烟盒那样，随意地抛出自己的名字：“月见怜奈。”

    “夜蛾这个月出差，我姑且算是高专的代理教师。”

    说这些的时候，她已经转身离开，只是抬起手，留给夏油杰一个瘦削的背影：“教室见。”

    月见怜奈，咒术界仅有的两位特级咒术师之一。不同于从来不接任务的九十九由基，她几乎包揽了关西地区的大半祓除任务，而且全年无休。

    “是在自找苦吃吧，这种生活有什么乐趣。”偶尔辅助监督以赞叹的语气提起月见怜奈，五条悟嘬着牙花评价。

    看上去确实是行色匆匆。

    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把硬币塞进贩售机时，脑海中又浮现出她那双疲倦的眼睛。

    *

    月见怜奈的上课风格非常粗暴。

    “这节课随堂考。”薄薄的试题册被依次丢进三位二年级生的怀里。

    简直是学生眼里最讨厌的教师。

    五条悟立刻像被挑衅的猫似的弓起脊背，就差呲牙哈气：“凭什么啊？你不是来代课的吗？”

    “考试也是上课。”月见怜奈瞥了他一眼，简洁地吐字，“写。”

    高专学生们唉声叹气，还是认命地纷纷提笔，在纸上胡乱涂抹。

    做题的间隙，夏油杰抬起头，却发现这位新任代理教师早就把腿架在讲台上，用书盖住脸睡熟了。

    五条悟手里转着墨镜，冲他扬起眉，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这是五条悟发起恶作剧的前兆。

    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决定和家入硝子在旁边看戏。

    然而还不等五条悟行动，一根粉笔就啪地砸在他脑门上断成两截，落了他满脸粉笔灰。

    修长的手指捏住书角抬起一点，露出她狭长的眼睛，嗓音如同清醒时那样泠然：“不要眉来眼去。”

    “肯定是装睡吧！”

    月见怜奈刚捏着试题册走出教室，五条悟就开始冲夏油杰叽叽歪歪，无非是吐槽新任代理教师无理取闹、没有人性。

    夏油杰习以为常，手插兜和他晃去买汽水，等两个人回到教室上第二节物理课，走进来的又是月见怜奈。

    这次月见怜奈连话都懒得说，指了指讲台上的试题册，让他们自己来领。

    五条悟看起来快爆炸了。

    但最后还是没有。

    因为随后月见怜奈走下讲台，示意夏油杰往里坐一个位置。

    “上面睡得不舒服。”她以理所当然的口吻说。

    行吧。

    夏油杰顺从地靠墙坐下，任由月见怜奈挤在他旁边。

    月见怜奈就这么趴在桌子上入睡，把脸埋在胳膊里，长发铺在边沿，像个课间补眠的普通女生。

    座位间相隔很近，尤其他们两个人都是高个子，坐在一起难免有肢体接触，于是肩膀擦着肩膀，手臂贴着手臂。

    可能是各种烟混着抽的原因，除过飘来的淡淡的烟草味外，还有股清甜的薄荷香味，在月见怜奈身上混杂成一种冷淡的香气，又被彼此交叠的体温烘热。

    和陌生人的接触超过正常社交距离，夏油杰总有些无法集中注意力。一道题写完，才发现代错了数值，不得不划掉重新计算。

    趴在旁边的月见怜奈转了个方向，发丝随着动作扫过，搭在夏油杰的手臂上。

    笔尖在纸面停住，溢出的深色墨水在尖端凝成小小的墨滴。过了一会，夏油杰才低头划掉答案。

    又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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