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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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昏暗,宫人陆续点起宫灯,皇极殿霎时亮堂了起来。吏部几位大人走后,正殿内便只余两人。
一个坐的端正庄严,也不开口,面容肃然,单手敲击着雕花红木桌,一下一下,轻重不一,这位自然是在多年马上角逐中首取天下的皇帝。而另一个,布衣布鞋,一身便装,面容沉静。他坐在皇帝的另一侧,就这样随意地坐着,一身的儒雅之气,甚至掩盖了他清俊好看的面容。
非轻裘缓带,非锦玉着身,只有手上把玩着的一枚古朴印信,昭示着他的身份。
殿内声音轻缓
“江宏昌及其亲眷已经押解进京,李直所言非虚,他确实贪墨了朝廷拨给陕西的赈灾款项,而且数额不小。他能从庆阳府逃到保定府,途中给他行过方便的官员我也一并抓获,多是从他手里尝到了甜头的人。”他一字一句,说的不快不慢,一身粗布衣衫,反而让他如一块温润的璞玉,从容地映照着暗室。
皇帝没有抬头,指尖点在铺开的宣纸上,面色愈发冷。
“赈灾款还没拨到陕西,就已经被盘剥了一层,李直给的名单只占了其中一部分。江宏昌上任一年,贪墨的银钱合计下来有一万两黄金,还有千余亩田地,百姓怨声载道,可是最后还是一个普通学子冒着性命之危告上京城,已经猖狂到了这种地步。”
他在陕西待了快半年,才搜齐他贪墨的证据,其中还受到了层层阻挠,可想而知江宏昌治下的官场有多阴暗。
皇帝听完,停下指尖敲击的动作,闭目沉思了片刻,“好了,你此程,怕是累极,先回去歇息吧,剩下的事,朕会处置妥当。”
这便是,会严惩的意思。
愈是沉静,那便代表着他心中的愤怒愈是临近爆发界点。如今看来,江宏昌及其亲族,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走至殿门之际,皇帝突然叫住了他,徐延应声回头。
“你在内阁,朕放心。”皇帝目光温和,暖黄的宫灯下,眼中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不再像从前在战场上那般锋芒毕露。他从一位将军,转变为了一位君主。
“陕西赈灾一事,便算告一段落。吏部尚书一位尚有空缺,朕斟酌良久,还是属意你。”
他们私下关系不错,可是君君臣臣,还是如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拉了开来。
这道旨意,既是封赏,也是制衡,更是敲打。
封的是他的才能和忠心,制的是内阁几位心思各异的老狐狸,敲打的,便是朝中有意勾朋结党的官员。
他才而立之年,便与众多年过半百,古稀之年的重臣,站在了同一个高台。
“是”他躬身,拱手行了一礼。没有诸多表忠心的话语,也没有那些华丽的溢美之词,他与皇帝多年来的相处之道告诉他,龙椅上这位,并不喜欢听那么多废话。
刚好,他也是个讨厌说那么多废话的人。
白天热浪滚滚,到了晚上也没散去多少,他负者手,只穿了一身单薄的布衣,缓缓走下皇极殿的白玉石阶,耳旁有温热的风拂过。
他已经走到了玉水桥
“徐大人”一道尖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一个年纪不算大的小太监快步走了过来,冲他笑着,“大人,夜之将至,宫道暗了些,圣上命奴才送送您。”说罢,他抬手举了举手里的宫灯。
天色确实已经暗了下来,可是路上来来往往许多宫人守卫,也还没到走不了路的地步。他缓缓抬头,将好瞧见皇帝的仪驾停在了门口,他正往这边望过来。
那道明黄的身影后边儿,好似还站着一个人,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很娇小的姑娘,偷偷地拉扯着皇帝的衣角。圣上似是被扯得不耐烦了,转过头去敲了那孩子一下。
小太监见他看向那边,解释道:“那位是陛下的公主,来皇极殿与陛下一道用膳的。”
徐延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走吧”
宫灯引着玉水桥上的人缓缓离开,皇帝没有再看,而是回过头去教训那个听不懂他话的人。
“朕不是说过你先回去用膳吗,饿到现在舒服了?你有心思让人送灯不知道先管饱自己的肚子?云阳是怎么把你养到这么大的?”他披头盖脸一顿臭骂,毫不顾忌自己皇帝的威严。
不过郑盈早就习惯了,她爹雷声大雨点小,也就过过嘴瘾。她扬起脸上灿烂的笑,乐呵呵地去扶皇帝:“那不是天都黑了吗,人家辛辛苦苦为国操劳,应该有盏灯给他引路呀。”
“而且我也吃了东西的,苏春姑姑给我拿了糕饼来,我吃了很多。”她又道
皇帝没管她辩解这么许多,当然,却也言而有信,兑现了要给她做的那只烧鹅。烧鹅很香,李厨子的手艺无可挑剔,肠胃舒畅了,皇帝心里憋着的气也散去了不少。
“好了,天晚了,你先回去睡,我还有事要处理,让陈荣送你回去。”他喝了口茶,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郑盈很利落地跑了
今天过得实在是很愉快,下午美美的睡了个觉,晚上还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烧鹅,没有嬷嬷没有太后,也没有讨厌的郑琳,今晚应该能睡得很香。
她虽然是公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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