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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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来的比她预料的要快于嬷嬷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已经挨了陈荣一记窝心脚。他活到这把岁数,早就练成了一身本事,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皇帝分明已是怒极,他要是不踹,难道等着圣上亲自动手?
于嬷嬷翻倒在地,捂着肚子起来磕头请罪。皇帝看都没看她一眼,只蹲下身去扶郑盈。
“皇帝”太后娘娘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儿子了,她喊了一声,起身看着他,头上的金灿灿的凤钗随之拨动。
皇帝置若罔闻
郑盈已经没有意识了,唇瓣煞白,头发都被汗湿,一缕一缕地粘在额头上。她看清是父亲,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如洪水般,倾泻了出来。
“爹爹”她缩着身子,声音很弱很弱,皇帝只有凑近了才能听见,而那双手,已经翻腾出了血肉。
昨儿个还活蹦乱跳闹着要吃烧鹅的女儿,不到一天,就被打成了这副样子,还是她祖母亲自动的手。
皇帝就是再隐忍的脾气,今日也不能善了了。
郑盈昨儿个被绣花针扎了几个眼儿他都心疼,更别提如今这模样。他托着女儿的手,清晰地感觉到她的颤抖,皇帝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快步离开了寿安宫。
临走时,皇帝特意朝殿上回头看了一眼,那目中的冷意,连皇后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永宁宫
东殿朝露苑内,宫人端着水进进出出,皆是低头垂目不敢言语,而太医们则齐齐跪在院内,几乎集齐了整个太医院,皇帝闭目静坐,手上一串紫檀珠不断拨动,张院判觉着自己甚至能听见那珠子啪嗒啪嗒的的声音。
“微臣方才,已经将公主手上溃烂红肿处进行了清理,接下来的一月,须得好好养护,上药时尽量不要触碰到伤口。”张院判战战兢兢地道。皇帝的生活几乎是一切从简,他身体也好,太医院对他来说几乎就跟摆设一样,上一次这般兴师动众还是宜妃难产的时候。
他回完话,没听见应答,悄悄抬头朝上首瞟了一眼,只见皇帝依然八风不动地坐着,掐动珠子的手越来越快。
他在压制怒气
就在太医回话的小段功夫里,陈荣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原委,查了个清清楚楚。他知晓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稍有延缓,即刻回禀了皇帝。
“……太后娘娘认为公主以势压人,便命于嬷嬷惩戒一番……”他回话的声音四平八稳的,但是肚子里的心思已经过了九曲十八个弯儿。
郑颉是个英明的皇帝,这毫无疑问。他继位以来,整顿山河,礼遇功臣,宽待百姓,至天下一统,日月升平,人人诚服。可是除开这身皇袍,他也是一个父亲。
私自廷杖朝臣,此事可大可小。若是皇帝铁了心袒护,自然有办法能让该闭嘴的人不会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可是这样一来,公主身上也会因此染上业障……
不得不说,陈荣这么多年,的确是修了些道行的。他所想的每一点,都是皇帝此刻正在犹豫的事。
就在这时,苏春走了出来,她福了福身,“皇上,公主已经醒了。”
皇帝睁开眼,猛地起身,手上的珠子甩出了啪的一声,等她起身时,那道明黄的身影已经走了进去。
郑盈的屋子收拾的颇有少女气息,她向来喜欢摆弄那些漂亮的小玩意儿,自她长大,皇帝便没进过女儿的闺房了。藕粉色垂着流苏的帐子里,露出一个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身影,一双红彤彤还渗着血的手,乖乖地平放在腹部,手心朝上,敷着一层淡淡的带着清凉味道的药膏。
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别怕,我在这儿。”女孩儿脸色苍白,嘴唇裂出一道道纹路,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皇帝坐在床沿,拿着她粉粉嫩嫩的竹骨流苏扇给她扇风。这把扇子是郑盈十岁生日的时候,硬磨着他做的。很难想象他一个大男人,拿刀拿剑的手,有朝一日居然拈起了竹篾子,扇面用的还是这样娇俏的颜色。她保护的很好,缀上了漂亮飘逸的流苏。
“父皇,他该打……”郑盈的声音仿佛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细地跟猫儿一样。
皇帝把她散乱在额上的发别到耳后,然后刮了下女孩儿的鼻子,“你我会不知道?看着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就是个怂的。要不是阿酌天天跟在你身后,你能有胆子在外头乱跑?”
“不跟我说说,为什么打钱侍讲吗?”他语气温和,并不是在审问,而是如平常父女聊天一样的语气。
郑盈知道他要问,目光闪了闪,眼中含了泪光。她钻进毯子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很不想……说出那样的话。”
“反正,他该打,您来了我也还是要打。”郑盈把脸埋进枕头,硬着声儿说道。
云阳长公主就像母亲一样,爱她护她,郑盈唤她一声母亲也不为过。要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女孩儿,说出那样粗鲁不堪,贬斥意义十足的话,还是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她实在难以开口。
钱侍讲就是因为这点,才敢赌这么一把。
要是赢了,那他便可全身而退。至于会不会输,他没有考虑过,毕竟他也没有第二种选择。
“好了”皇帝把扇子递给了苏春“不想说便不说,朕会处理好的。”
他给她掖了掖毯子,“好好休息”
皇帝这头刚出来,龙撵还没坐上去,就遇见了一身道袍,面上无一丝笑意,匆匆赶来的云阳长公主。
她走的很快,素白的衣角翻飞,眉目清冷。“皇兄哪儿去?”云阳停下脚步,径直问道。陈荣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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