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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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箫没有答话。

    她没有意识答话。

    她看到了无数熟悉的恶魔,与慕尼黑的冬天一模一样,铺满天花板与墙面。长角的,没长角的,红色的,蓝色的。她还记得身上留下的淤青。

    四肢开始无力,所有军人的经验与斗志在一瞬间崩塌溃灭。

    白冉拽了一下链子,脖处猛然收紧;被缠住脖子的上尉重心不稳,无力地向床上倒去。

    但卢箫没有反抗。

    脖子一触到冰冷的铁制品,身体便自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这感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接近窒息。

    那是一直存在的心理阴影作祟。

    很快,白冉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怎么不反抗了?”

    卢箫额角的汗越来越多,呼吸越来越沉,眼睛也越来越失焦。她咬着牙想要回话,但嗓子跟哑了一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白冉愣了一瞬,飞快俯下身,将项圈解开。她将解开的项圈和锁链扔开,啪嗒一声甩了很远。

    与此同时,那双绿眼中邪魅的欲望一扫而光,只剩下疑惑的温柔。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完全消失后,卢箫才镇定下来。她躺在酒店软塌塌的床上,失神而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胸脯随着深呼吸一起一伏。

    白冉静静在她身边侧躺下,纤长的手指攀上灰色的发丝,安慰式地轻轻抚动。

    “没事了没事了,开个玩笑。”

    说来也怪,明明那是一条蛇的手,却比人的手还能温暖人心。

    蛇的手指又攀上了耳朵,柔柔地摩挲,凉凉的指尖似镇定剂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卢箫放松下来,眼睛也闭上了。

    但刚闭上,额头便传来了一个冰凉的触感,很轻很柔,像雪中的羽毛。虽然那动作温柔的过分,但在刚刚的影响下,卢箫还是反射性缩了下肩膀。

    她皱眉睁眼,推开坏笑并眯起眼睛的蛇:“别亲我。”

    白冉歪头,故作无辜的神情浮上脸颊。她的长发不经意间垂到卢箫的脖侧,扫出一阵酥麻。

    “你只说了不能做,没说不能亲啊。”

    卢箫只能有气无力地白了一眼,此刻没力气跟这条下流的蛇干架。

    白冉的手指继续抚摸她的发丝,再攀上她的耳朵,却意外不带一丝情欲。像母亲对孩子,姐姐对妹妹。

    “累了就睡会儿。想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卢箫很不想承认,这样的感觉确实不赖。她可以拼命地反击狠毒,却喜欢致命的温柔。

    十二月底的风并不热。

    但这时的空气莫名有些燥热,如盛夏前的千里桃花。

    “很严重的应激。”白冉移开眼神,意味不明地盯着房间角落的雕塑。那是一个美杜莎的微型石膏像。“是谁?”

    卢箫撑起身子,坐在床的边沿。她低下头,用沉默回答。

    “我不会嘲笑你,只会和你一起诅咒她。”白冉拨开她被汗水黏在脸颊的发丝。

    好像说出来也无妨。永远憋在心里会难过坏的。反正白冉是个北赤联军人,永远也不会见到那个人,也不会知道那人是谁。

    卢箫紧锁眉头,咬咬牙后道:“唐曼霖。”

    谁知白冉的瞳孔皱缩,下巴颤抖了片刻。她咬住下唇,把上面的口红咬掉了大半。

    然后,她低下头,自嘲般地笑了起来:“啊,那个老变态。”

    不是预期的反应。

    卢箫警觉地瞪起眼,转头看向她:“你知道她?”

    一个变态竟然还说别人变态,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世州警卫司总局局长,现在应该也是吧。”

    “……没错。”卢箫实在想不通,怎么一个异国的军医这么关心别国内政,连警卫司构架都这么清楚。

    “真可怜。不过你应该不需要怜悯。”

    “是,所以也请你不要再同情我。”卢箫从床上坐起,要离开这个房间。

    今天发生的一切,她都不想再想。她只期待一周后重新踏上欧洲大雪纷飞的土地,能让她忘掉这两个月。

    “等等。”

    卢箫不解地转过头去,只见白冉点了点额头。

    什么意思?

    然而在经过门口的镜子旁,她立刻明白了。

    口红印。

    于是,卢箫飞快冲到洗手间中,里里外外洗了三遍脸。

    靠在墙边看她洗脸的白冉一直在笑。

    终于洗掉了口红印后,卢箫脸红一阵青一阵,默默绕过笑得根本止不住的白冉,走向酒店房间的门。

    在即将拉到门把手的时候,另一只手的袖口被拽住了。卢箫只得停下脚步,询问式地看向身旁的人。

    “最后一晚了,不再陪我睡吗?你在旁边,我就不用盖双层被了。”

    卢箫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点头。

    “那请你规矩点。”

    “当然,当然,我又不是什么趁人之危的小人。”白冉歪歪头,一时间也分不清她究竟是条蛇还是只猫。

    不趁人之危是对的,不是小人也是对的;但这女人明显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卢箫并不在意,也说不上来是信任白冉还是信任自己。

    卢箫没有任何表态,走进卫生间洗漱。

    其实这个行为已经算一种表态。

    白冉所住的酒店豪华得过分,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战后的环境中。说不上来是她自己出钱住的,还是北赤联本就给她安排了这样的酒店。

    洗手池边的香皂都摆成了天鹅的形状。

    洗着洗着,卢箫看到了挂在架子上的胸衣,耳根开始发烫。尺寸确实很大,在军队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赌气式地暗哼了一声。

    走出卫生间,白冉正坐在桌边的热燃灯前,研究那把小提琴,还戴着银边眼镜,活像个考古学家。灯光下,那一半浸在阴影里的侧脸像古希腊的雕塑。

    “有什么问题吗?”卢箫心里一紧,生怕自己其实上了当,送了一件并不得体的礼物。

    “再次谢谢你。”白冉摘下眼镜,将它收入眼镜盒中。“这把琴真的很好,难为你选到它。”

    卢箫松了口气。从说话人的面部表情来看,不是撒谎。

    “桌上那个小盒子是给你的,里面是波哈莱香料,带回去给妈妈做菜吧。”白冉伸个懒腰,也走入了卫生间。

    在那女人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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