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捉虫）气死老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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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的话轻飘飘地飘进了清央的耳朵里，吓得小妞身形一晃，小脸唰的一下就变得煞白煞白的。

    小妞摆着小脸蛋，攥着衣角，惊恐地看着老鸨，这番小模样，简直是不打自招了。

    老鸨原本还只是猜测，可现在却已经十分确定了。

    此时，老鸨嘴角的笑容越发深了，对上小妞妞受惊的小兔眸，依旧笑得和蔼道，“瞧你这孩子吓得，你是妈妈这里出来的，难不成妈妈还能害你？”

    说着，老鸨亲切地拉起了清央满是冷汗的小手，轻轻拍拍，“你放心，这事儿妈妈心里有数就行，不会往外乱说的。”

    清央小心脏一扑腾的，刚刚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完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跳的飞快。

    但现在……她抖着羽扇似的卷翘睫毛，怯生生地看了老鸨一眼，被吓坏了的小奶音儿越发软软糯糯，“妈妈想让我做什么？”

    老鸨听清央一开口就如此问，脸上笑意渐浓，从她意识到这小东西怕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就猜到了她肯定不是表面上那样蠢蠢傻傻的。

    老鸨并不否认自己是带着目的来的，利落开口，“没什么大事，妈妈想着日后你自个儿一个人在京城太子邸，人生地不熟的，又有许多早你入府的公子哥哥们，总是寡不敌众……”

    说到这儿，老鸨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拖长了尾音，暗示地看着清央。

    小妞妞抬眼，对上了老鸨灼灼的目光，然后很上道地乖乖点头，嗡嗡唧唧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地听。

    老鸨眼皮一跳，她可不是为了看看这小东西有没有在认真听！她觉得她暗示到这儿已经够明显的了，但是这小东西居然跟她装傻？！

    可偏生，这小东西水眸干净清澈，眨巴眨巴着目光懵懂地看着她，让老鸨一时还真不确定这小东西是装得，还是真的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总之，老鸨是碰了个软钉子，开口两句话，心里先憋了一口气，发不出来咽不下去的，难受得紧。

    好在老鸨还稳得住，咬着牙继续和善地笑笑，“所以啊，妈妈觉得，还是应当找个熟悉的哥哥跟你一并进太子邸，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老鸨生怕清央开口就拒绝，不等她反应，就连忙道，“妈妈啊帮你把人已经找好了，就是你从前隔榻的清竹哥哥，是你认识的，平日里与你关系也好，让他跟着你如何？有他照看着你，妈妈也放心。”

    清竹确实是为数不多的不欺负清央的小倌哥哥之一，是与清央同一批的小倌儿，平日里不但不嫌弃她蠢笨，还对她也多有照顾。

    果然，清央听了老鸨说是清竹与她一起，并没有很多抗拒，乖乖点头就应了，“好。”

    小奶音儿糯叽叽的，钻进耳朵里直入心头，好似一只嫩生生的小胖手，在心尖上挠啊挠。

    饶是老鸨这大半辈子来阅人无数，听了小东西这小软音儿，也忍不住每每都在眼中闪过惊艳，半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着。

    她有这小奶音儿，但凡她当时在竹韵馆的时候开口说一个字，老鸨也绝不会把她扔在一众小倌儿里蒙灰，必得亲自好好□□着，以后肯定能成一代名妓！

    可惜，这早早的就让太子给拱了……

    就在老鸨叹息扼腕的时候，小妞抬起头，那乌灵灵的水眸子盈透疑惑地看向了她。

    “那妈妈什么时候安排清竹哥哥来这边呐？”

    小奶音儿娇娇软软，比刚刚那一声奶声奶气的“好”可耐听多了。

    但是老鸨现在可半点欣赏的心情都没了，脸色唰唰就沉了下去，“我……安排？”

    老鸨气得紧咬后槽牙，舌根都气得发抖。

    她安排？敢情她刚刚说了这么多，这小东西根本没听懂她什么意思！

    偏生，这小东西还歪着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地点点头。

    老鸨觉得她心里这口火啊，已经灭不下去了，腾地就窜到了嗓子眼，让她恨不得现在就拎着鞭子抽死这个小东西。

    但清央现在已经攀上高枝了，可不是她能再像从前一样打骂的了。

    所以到底，老鸨只能生生忍下了这口气，咬牙切齿地撑着笑容，勉强好声好气地对她说道，“诶呦你这孩子说得，你妈妈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现在你可比妈妈本事要大，妈妈瞧着连太子殿下身边的总管公公都对你客客气气的，太子殿下那儿啊，只有你能说得上话，哪有妈妈的份啊！”

    老鸨说到这儿已经不那么气了，笑眯眯地看着清梨，循循善诱，“依着现在太子爷对你的宠爱，只要你开口，太子爷还能不答应吗？”

    老鸨在那烟花之地活了大半辈子，这捧人哄人的本事的事一绝，先捧再哄，最后激将一下，甭管达官贵客，还是宠姬爱媵，一准能被她哄得服服帖帖，害怕制服不了一只小傻妞？

    还真……降服不了。

    小妞妞压根就没感受到老鸨的什么捧哄又激将的，她只想到了刚刚霍景凉黑着脸揍她小腚时候那副吃人的可怕模样。

    顿时，清央不禁缩了缩小脖子，扁了小嘴，怂溜溜地说道，“可我也说不上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