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十里诡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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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镇是个面积不大的小镇，除了街区的楼房外，四周还散落着大量自检民房。让买米线的中年人女人的家，就是毫不起眼的其中之一。</p>那是一栋带着前后院子的两层楼房，外墙有些开裂，院子里种着不少花木，但因为久未打理，这些结花草树木全都狂野地长成了杂草的样子。</p>
那个中年女人的轮椅，就停在楼房门口。她腿上搭着满是污迹的毛毯，干枯的双手放在毛毯上，低着头，头发油腻凌乱，遮住了她的眉眼，只露出了她蜡黄的下半张脸。</p>
从她嘴边的法令纹上能看出来，这个女人年纪大概在四十到五十左右。</p>
刘蒙守在女人旁边，而张潮在暂时没看见踪迹。</p>
贺今谭拎着米线，走到女人面前：“您要东西，我们买回来了。”</p>
女人慢慢抬起头，凌乱的头发下，她的眼神疲惫又木然，只在看到米线的瞬间，眼底似乎亮起了光彩。</p>
“那就进屋说吧。”女人操控着电动轮椅，进入堂屋。</p>
屋子里有着很重的垃圾臭味，茶几上堆着腐烂的果核、发霉的泡面盒子和吃空的罐头。</p>
米线被女人放在满是油垢的饭桌上，她抖着枯瘦的手指，慢慢拆着打结的塑料袋。暂时没人说话，细微的窸窣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p>
范子玮皱着眉，在面积不大的堂屋里转了半圈，他心情出奇的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甚至想把角落里放着的藤椅一脚踢爆。</p>
这时，张潮从楼上走下来，与贺今谭对上视线后，他摇了摇头。</p>
张潮把这栋两层下楼搜了个底朝天，但没找到任何与失踪者或是污染有关的东西，没用的线索倒是发现了一大堆。</p>
比如这栋小楼虽然面积不大，但布置得很是精巧细致，一共两间卧室，住着三个女人。从合照上看，应该是两位女同性恋者和她们领养的女儿。女儿还是个学霸，卧室墙壁上贴满了奖状，书架里也塞满了奖杯。</p>
但现在这小楼里只剩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女人。</p>
而且还是一个曾经，非常热爱，也非常享受生活的女人。小楼各个角落里放着的精巧小物件，以及种满花木的院子就是证据。</p>
尽管现在那些花木的姿态狂野杂乱，但仍旧能从它们旺盛的生长轨迹里看到主人曾经投下的热爱。</p>
“你们吃过十里镇的食物吗？”中年女人突然开始说话，她揭开了硬壳打包盒，看着泡在深红汤汁里的雪白米线，开裂的嘴角勾了起来，“它们看起来是不是非常的美味？”</p>
贺今谭平静地看了眼米线，内心毫无波澜：“看来您很喜欢这里的食物。”</p>
女人满足地笑了笑，油腻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眉眼：“当然，不然我们年轻的时候，也不会定居在这里了。说起来，我好久没吃了呢，不知道现在味道怎么样。”</p>
女人啪嗒分开一次性筷子，搅动着浓稠的番茄汤汁，白而细长的米线在浓稠的番茄汤汁里上下翻滚。</p>
“啊，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p>
女人突然想起，搅动的动作停了停，但细长的米线却并没有停止滑动，而是继续在汤汁里蠕动，像是一群翻滚的蛆虫。</p>
“吃过小镇上的食物吗？”</p>
众人看着碗里那滑动着惨白蠕虫，只觉胃里一阵翻涌，几欲作呕。</p>
张潮没忍住干呕了一声，他立马捂着嘴巴，拙劣地撒谎找补：“我刚刚是在咳嗽。”</p>
女人抬头看了眼张潮，有刘海遮挡，她的眸光晦暗不清。</p>
贺今谭及时道：“米线快凉了，您趁热吃。”</p>
“是啊……”女人夹起了一筷子米线，米线垂着的部分在挣扎着扭动，鲜红的汤汁被甩飞，溅在女人脏兮兮的衣服和毛毯上。</p>
她把米线塞进了嘴里。</p>
贺今谭清楚看见其中几根“米线”的身体剧烈的扭动着，细长的头部甚至贴在了女人的下巴和脸颊上。女人干脆直接扔了筷子，用手抓住挣扎不停的米线，然后一股脑地塞进嘴里。</p>
用力咀嚼几下后，用力往下一咽。不知道是太过恶心还是太过享受，吃完第一口后，女人坐着愣了几秒。</p>
接着她突然疯了一样，将手插进碗里，一把一把的抓起米线，不停地往嘴里塞。</p>
贺今谭看得喉头发紧，胃酸上涌，他拼命把那股反胃感压了回去。他佯装淡定地偏开头，看向一旁的厨房。</p>
里面非常乱，地面累积着一层厚厚的污垢，各种食物垃圾堆积得几乎涌出来。</p>
要是以前，贺今谭可能会从“是否独居”这样的问题慢慢聊起，但现在，他只想赶紧结束任务，然后离开这个诡异得要命的十里镇。</p>
“我们已经完成您的要求了。”贺今谭开门见山，他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现在您可以回答我们的问题了吗？照片上的这些人，您见过吗？”</p>
女人没理会，而是端起外卖盒，把汤也一并喝了个干净。</p>
“这位女士，请问您……”</p>
“你们的人刚刚应该搜到了吧？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女人放下外卖盒，沾着汤汁的手指用力扣紧，“我，我的妻子，还有我们领养的女儿。”</p>
贺今谭虽然很不耐烦听这些，但他也礼貌的没有打断。</p>
“说起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故事，普通的开始，普通的过程，以及一个普通的悲剧结尾。”女人垂着头，语气低缓而悲伤，“没有父母的我和我妻子，我们组成了彼此依靠的家庭，领养了乖巧懂事的女儿，然后在某个很是平常普通的一天，我们的孩子出车祸了。”</p>
贺今谭皱起眉，心跳逐渐变快，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这个脏兮兮的，看起来像个疯子的女人，好像是个没有被污染的正常人。</p>
但那碗米线，会让她被污染。</p>
“看吧，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悲剧故事吧。”女人抬起头，油腻脏乱的刘海落下，她第一次露出了眼睛，竟然是一双连鱼尾纹都写着温柔的眼睛。</p>
“我们优秀的，每天都让我们无比骄傲的女儿的生命，在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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