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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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晏周早恋的问题,晏卫东只有一个想法:子不教,父之过,他愧对别人家的女孩儿,也愧对她的父母。晏卫东不止一次地想过,忍受晏周必定需要过人的耐力,和他谈恋爱的女孩儿实在了不起。江予眠没和晏周谈恋爱,也不知道有个中年男人暗自佩服她。不过在收到晏周的新消息后,江予眠的确花了点儿耐心应付他。
晏周跟她说,他买了红豆饼,等会儿骑车送给她。江予眠才下家教课,现在是晚上八点半,林别枝请家教多留一会儿,她们好详谈江予眠的学习情况。见母亲和家教前后脚出了门,江予眠从抽屉里摸出手机,回复晏周道:“这么晚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我不爱吃红豆饼。”
“那你买什么呢。”
“有的人喜欢吃,不是吗?”
江予眠没回答是与不是,她悄悄去到门外的走廊上,朝楼下瞥了一眼。二楼的围栏斜对着客厅,林别枝和家教坐在中式沙发上,喝茶吃点心,相谈甚欢。
按照江予眠对她母亲的了解,这场谈话会持续五十分钟左右。如果现在从后门溜出去,应该能赶在她母亲发现之前回来。
江予眠坐回到书桌前,撑着下巴颏考虑片刻,眼睛低向手机屏幕,晏周问她:“你到底要不要出来?”
“你知道我家在哪儿吗?”
“不知道。”
江予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笑。她起身披上外套,边往门外走,边打字跟晏周说:“不知道你上哪儿送。”
“万一你不叫我来呢。”
“你来吧。”
江予眠和晏周约好在附近的公园里见面。晏周没想到这公园就在他家旁边,骑车只要十分钟。他背上红豆饼,骑车一路向西走,到了公园刚停好车,江予眠就从另一个方向冒出影来。
今日下小雪,无大风,地面上积着前两夜的雪。江予眠穿米白色的短袄,左右手戴毛绒手套,怀里抱一只牛皮纸袋,穿越漫天雪花与路灯光,在雪地上不紧不慢地留下脚印。晏周抬起胳膊朝她挥了挥,她还不能完全看清他的脸,他就提前笑了出来。
晏周朝江予眠迈出五六步,稍微大声地叫她走快点儿。江予眠立马用右手的食指堵在嘴边,提醒他不要喊。晏周直接跑过去,背后的红书包上下颠簸,摩擦着外套发出沙沙的细响。几片鹅毛大的雪花落到他的头顶上,晏周在江予眠身前刹住车,雪花随着他低头飘向江予眠的围巾。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发际线,告诉晏周他这里有雪花。他按照她的指挥扫头发,扫错了方向,江予眠没有上手帮他,没两秒,雪花就自个儿化了。
江予眠仰着小脸和晏周对视,雪光把彼此的脸照得很清楚。他们有九天没见了,九天不会让谁大变模样,但晏周还是端详着江予眠的脸颊,她大概是被家教课削瘦了。
晏周绕到江予眠身后,提起她外套的帽子扣到她头上。帽子边一直遮到她的鼻子。江予眠问他干嘛呀,然后用两只手向上别住帽子。她的手套上缝着两只小羊羔,那只牛皮纸袋挂到了她右边的鼓袖子上。
可能是因为小羊羔白花花的,很可爱,晏周才忍不住拍拍江予眠的手套,又说别的话:“你有没有听过,教雪水泡过的头发会掉光?”
“你就骗我吧。”江予眠摘掉帽子,从手腕上取下牛皮纸袋递给晏周。他扬着调子说,又给他带什么好东西了,江予眠让他自己看看。晏周探看袋子里的东西,是一沓数学卷子和两瓶牛奶。
“我挺喜欢牛奶的。”晏周掏出其中一瓶,这东西还是热的。
江予眠伸手入袋,摸摸数学卷子说:“这个你也得喜欢。”
晏周没有反驳她,指着旁边的长椅问她:“咱俩坐会儿吧?”
江予眠拨开袖子看腕表,“我不能待太久,要不然家里人该出门找我了。”
“你偷着跑出来的?”
江予眠不置可否,晏周权当她默认,“你有点儿太仗义了,我的战友。”如此说着,晏周把书包背到身体前面,从包里翻出红豆饼,轻轻地搁进江予眠的臂弯里。
她抱紧点心的包装袋,看着晏周说:“所以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晚风吹动她的头发丝,江予眠捋开飞到脸边的头发,手套上不知何时沾了雪花,贴到脸上很凉。
晏周缄默两秒,把江予眠给的东西塞到书包里,“那我把卷子做完了,没新的怎么办?”
“你不会做完的。”江予眠很了解晏周,他最多心血来潮写两道题,剩下的就会躺在墙角落灰。尽管如此,她还是要从自己做过的习题中挑出最适合他的,隔三差五询问他有没有做题。
晏周不怎么喜欢被人管着,听到江予眠这么说,便理所当然道:“那等开学了,要是我没做完卷子,你可不准生气。”
“你不能一点儿都不做。”
“这可说不好。”
江予眠原本抱着红豆饼,这会儿拎起包装袋,要往晏周胸口的书包里送。晏周向后退了两步,江予眠抓不住他,更是火上浇油。她停在雪地里,看着晏周嘟囔道:“我也不喜欢吃红豆饼,你拿回去吧。”
“这怎么马上就生气了。”晏周重新靠近江予眠,保证道,“我至少做两张,成吗?”
江予眠不太满意张数,但是聊胜于无。她朝晏周点头,叮嘱他先做哪些卷子,写的时候要注意什么。晏周走神看着雪花从各个方向吹来,江予眠发现他好像根本没在听。
她提高音量问:“我说明白了吗,晏周?”
“哦,明白。”虽然不知道她在问什么,但是晏周答得很爽快。过了片刻,晏周的目光像雪花一样落到江予眠的袖子上。他顺手帮她扫雪,大方地表示道:“我说,朋友们都叫我阿晏,你也可以这么叫。”
江予眠思索过后,觉得战友不能算朋友。战友比朋友革命得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种交情的,所以她仍旧连名带姓地称呼他。
晏周不知道江予眠这么严谨,有时会认为她这个人太过官方。对别人这样也就算了,战友之间总该亲昵一些。
后来他又跟江予眠提过几次称呼的问题,她从来都告诉他:“等你做完卷子再说吧。”
开学后的某节晚自习,晏周自觉写起数学卷子,写了十道选择题,从卷子边上撕下一小块纸片,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画字符。他写的是自创的象形文字,在造字的时候,江予眠从字形结构与美观的角度,为他指点过一二三四,晏周几乎全盘采纳,所以现在这种文字被他命名为“江晏文”。
他写道:“今天我也写了数学卷子,你什么时候改口?”
下了自习,江予眠用江晏文回复他:“不然你叫我曼曼吧,我的小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