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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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时候,白糕扑簌簌掉渣。江予眠没叫他用纸巾接着,晏周只好两口吃掉木兰花糕,以免弄脏了桌面。窗外的木兰花开满枝桠,江牧云穿越八扇木兰花装点的窗子,从一班绕到三班的门口。他手里捏着两朵木兰花,花原先落在操场边,江牧云早上碰见了它们,便将花拾起来带进教学楼,用清水洗净花上的尘埃。他的校服和花瓣同色,洁白无瑕,还散着类似的雅香。他知道江予眠也喜欢花,站在走廊里等她时,朝三班的窗边一抬木兰花,江予眠瞥见了马上就笑出来。
晏周扫着桌面上的糕点渣子,目光烙在江予眠的背影上,又滋滋响着拍到江牧云的白脸上。晏周上下打量江牧云,这个男的把校服拉链拉到了锁骨处,他个子很高,看人时眼波似秋叶,一不留神就荡进谁的心池里,激发几丝悠悠的涟漪。
江予眠从江牧云手上接过木兰花,放到鼻子边嗅着。江牧云跟她分享物理辅导班的成效,还转述他父亲的话:“辅导班是竞赛班,如果你想去听课看看,记得跟我爸打声招呼。需要托人进去。”
晏周拎着一只空矿泉水瓶拐出教室,去水房打水。路过江家兄妹时,他听到了江牧云的好心。
江予眠回答着江牧云:“我想想吧。这套物理题也挺好的,你回去做做。”她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江牧云,余光兜住晏周的水瓶。不管春夏秋冬,他都喝冰镇矿泉水,从来不去水房打水,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和江牧云别过后,江予眠回到教室里。她把木兰花摆到桌子的左上角,准备待会儿压进书里做干花书签。晏周抛着满满当当的水瓶走到桌边,水瓶哐当砸向桌角,木兰花被震到地上,晏周一脚踩上去,江予眠差点儿替花疼得叫出来。
她抬头和晏周对视,他像是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一样,从花上挪开脚,“不好意思,失手了。”他弯腰捞过地上的矿泉水瓶,顺手捏起两朵木兰花的残骸。江予眠看着白花上的黑脚印,想问晏周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她没有张口。
晏周从她背后挤回窗边的座位,江予眠伸手跟晏周要木兰花,他把花丢进垃圾袋,像个无赖似的笑看她,“这个太脏了,等会儿我去楼下给你捡几朵。你要多少,我捡多少,成吗?”
“不用了,谢谢。”江予眠几乎可以确定晏周是故意的,故意惹她不高兴。而且从上周开始,这个人就每天有意无意地找茬儿,好像她痛快了,他就不痛快似的。江予眠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低头做了会儿卷子,还是转过脸,和晏周心平气和地理论起来。
江予眠先请他别嬉皮笑脸,晏周偏要跟她对着干,她说东他朝西,一场辩论下来,两个人的肚子如同填满柴火的炉灶,最开始是晏周朝江予眠的柴火里丢了一根燃着的秸秆,后来她这边的柴火堆窜出火星子点燃了他的,两炉火越烧越旺,谁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而烧,但是满肚子烟熏火燎,脸面上却像被烧者的邻居,仅仅是照见了片刻的火光或者脸皮微热。因为这种悄无声息,彼此都以为对方满不在乎,所以恼火更上一层楼。
晏周理论到口干舌燥,最后得出结论:江予眠就是极度珍惜那两朵木兰花,这才为了捍卫小白脸而冲他唇枪舌剑。江予眠并没有唇枪舌剑,只是就事论事地问晏周为什么惹是生非,反倒是晏周嬉皮笑脸的阴阳怪气十分刺耳。
她忍无可忍,摊牌道:“既然你对我有这么多不满,我去找甄老师把位置调开就是了。”
“不用你去,我去。谁不调开谁孙子。”晏周灌下两口水,拎着水瓶出门转到语文组门口。刚准备敲门,晏周抬起水瓶又喝了一口,然后就退到办公室对面的窗边,向外俯视簇拥的木兰花。
晏周重新迈进教室,他的桌子很显眼,因为江予眠已经把他送她的东西理了出来,全部码放到他的桌面上。晏周攥紧矿泉水瓶,把这只变形的瓶子丢进垃圾桶。
他回到座位上,四周的同学频频向他们侧目。晏周抓过今早给江予眠折的纸青蛙,另一手拿起收录江晏文的文件夹,他左右看着,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两下,差点儿把这些东西都扔掉。
江予眠安静地背单词,背完今日该背的五十词,转头问晏周:“甄老师什么时候来调位?”
“他不在办公室。”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的。”
“不信你去看看。”
江予眠合上英语词典,真要起身。晏周拽住她的手腕,起初用了很大的力气,过了三秒就撒开。江予眠拉下校服袖子,盖住被他握过的地方,她没说他把她拽疼了,只是捋顺着袖子斜他一眼。
晏周离江予眠很远,胳膊抵在窗台边,他的眼皮耷拉着,似乎在看江予眠的手腕。他欲言又止,江予眠重新翻开英语词典,右手拿起一支笔,在草稿纸上抄着单词的汉语,打算待会儿默写五十个单词。
他们保持异常的沉默,直到这天夜里放学,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不过大概是老甄总不在办公室,江予眠仍旧和晏周坐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