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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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柔顺细软又富有弹性，没有比这更舒服的地方了！</p>

    反正人偶也不会说话，也不会醒来。长长的睫羽只会在风吹过时才轻微扇动，手腕脚踝一动不动，关节处的空隙昭示着非人身份。</p>

    他就是一具不知何人制作的拟真人偶，不会呼吸也没有知觉，阿鸣最喜欢做的就是从他的肩膀上滑下来，再哼哧哼哧地爬回头顶，啃几口自己从外界带回的新鲜野果。</p>

    新窝，快乐似神仙！</p>

    完全没有考虑过山体还有二次塌方的可能性。</p>

    这场豪雨始终没能停下，一连几天都将神无冢笼罩在蒙蒙的暗色里，天是阴的，山色也只能在刹那闪电劈开苍穹的时候得见一点青。</p>

    室外风雨不休，室内的阿鸣正听着雨声昏昏欲睡。他爬上人偶的身体，蜷缩着身体把自己缩成一团，藏进轻薄头纱与发丝的缝隙里，缓慢地一点一点闭合眼睑……</p>

    “轰！”</p>

    又是一声轰鸣。</p>

    比之前劈开山体、露出殿宇和人偶的声音更大，整座山都颤了一下，像是哀鸣。</p>

    啊啊啊啊怎么了！</p>

    阿鸣猛然惊醒，挺直上半身警惕地向四周张望，在这过程中，整座山都开始颤动不已，屏风在震颤中乱七八糟地倒伏在地上，殿宇虽然没有出现裂痕，但头顶吊灯流苏晃动不休，红枫落了满地，叶随流水迅速地汇入了泥流里。</p>

    都来不及思考这战栗到可怕的天灾成因究竟什么，阿鸣迅速叼起人偶的衣领往外跑，情急之下根本来不久救出太多的亮晶晶，那些漂亮的屏风和墙上的画阿鸣都很喜欢，水晶灯和桌上的鎏金香炉也很喜欢，然而最喜欢的还是人偶，比其他东西加起来还要喜欢，所以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救下人偶。</p>

    人偶比想象中还要轻，阿鸣一条小小的，不过人类小臂长的龙都能承受住他的重量。</p>

    力量突然爆发，阿鸣一路把人偶拖行到殿宇门口，等冲进山腹里的红枫树林时，支撑的山体便再也承受不住灾难的重量，将殿宇的大门封进了巨石和泥水混合的石堆里。</p>

    “诶……”</p>

    阿鸣回过头，愣了一下。</p>

    其实冷静下来之后回想，殿宇内部的亮晶晶应该也有机会抢救出来，他可是龙啊！用他比普通动物更高等的小脑袋瓜想一想办法说不定是能找得到办法的。</p>

    现在却做不到了，阿鸣有一点失落。</p>

    雨在慢慢变小，小小的龙一点一点拖着人偶滑过红枫、针叶林和灌木丛，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山洞。一路的泥泞让人偶身上绣着暗纹的精致外衣都染上了黑色的污渍，长发打了结，脸上也不小心溅上了斑点，黑一块白一块的，将好相貌都藏在了底下。</p>

    美丽闪亮的人偶不应该蒙尘，阿鸣不走心地想，顺带遵从本心，伸出粉色的小舌头一点一点润湿人偶的头发，再顺开忙乱之中缠上的卷。</p>

    头发顺开了，还有脸。</p>

    他本能地凑上去，舔掉人偶脸上的脏块，白瓷一样的触感又光滑又冰凉，阿鸣一边打理自己的人偶，一边思考接下来该去哪。</p>

    去不了刚才那座屋子的话，要把人偶放在哪藏起来才好呢，人偶这么美丽精致，不能让他被丛林里的蛇虫发现，也不能被走兽飞鸟弄坏，这可是独属于他的人偶，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安静也足够安全的地方才能藏好他……</p>

    一点一点清理完斑点后，阿鸣习惯性地想往上爬，爬到人偶的头顶。</p>

    他一抬头。</p>

    一双紫色琉璃般的眼睛将焦点落在了自己身上。</p>

    还眨了眨。</p>

    人偶：“……”</p>

    阿鸣：“……”</p>

    阿鸣半是迟疑半是惊吓地，一不小心，一口咬在了人偶的脸上。</p>

    ……牙、牙要断了。</p>

    等等。</p>

    他瞪大眼睛，与人偶睁大的眼睛对视，感受长长睫羽忽闪忽闪带来的风，愣住，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事实。</p>

    “活、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