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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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姜天成面上神色活泛了点,稍微放下心来。到底还是个孩子,不管嘴上如何浑不在意,这一路上仍旧掩不住一副心绪不佳的样子。
香甜的烤地瓜落进肚子里,姜天成有了些兴致,问方屿:“雪爪先前把杨明达的锦囊都给闻出来了,为何后来会闻错?”
他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后怕。
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雪爪身上,没想到雪爪就当真出了错。若是刘松咬死了不承认,那他岂不是只能把这冤屈吞进肚子里?
方屿一手牵着雪爪,一手拎着书箧,不紧不慢跟在姜天成身边:“杨公子的锦囊是刚拿出来的,雪爪闻了自然记得。那罗帕都不知是什么时候放的了,所以雪爪闻不出也是常理。不过……”
“不过什么?”姜天成催他。
方屿狡黠地眨了眨眼:“不过,也不见得就是雪爪闻错了。”
姜天成连地瓜都忘了咬,张着嘴看方屿:“什么意思?”
原来,方屿并不确定雪爪是不是一定能找出放罗帕的人,也不确定在那之前少爷是不是也拿过罗帕。他第一个让雪爪去闻刘松的手,只是为了寻个由头诈一诈他。
书箧既一直放在学堂里,帕子就只会是能进学堂的人放进去的。
与姜天成有过龃龉,又耿耿于怀想要报复他的人,除了刘松不作第二人想。
何家的小姐显然有备而来,早知道东西在姜天成手上了,定是和人提前商量好了,不会是误会。
而恰巧,又是刘松陪着那姑娘来的。
“我有八成把握是他,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于是便在雪爪闻他的时候,悄悄给雪爪下了指令……让雪爪先把人咬住,但别伤人,” 方屿解释道。
“哪怕他不承认,有了雪爪先前成功的例子在,大家自然也会把怀疑的目光投给他,而不是揪着少爷不放,这事就能慢慢掰扯。只是我没想到,那小胖子会这么蠢。”方屿想起刘松不打自招的样子,不觉好笑。
姜天成看着方屿,先前某些时候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这人明明就是个普通长工,为何好像……谁都不怕的样子?
无论是对上他爹,章先生,还是什么刘家少爷何家小姐,仿佛总是气定神闲,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一点儿也不像做惯了下人的模样。
“少爷?怎么了?”方屿叫他。
姜天成回过神,理直气壮把地瓜皮往他手里一塞,道:“那你又如何能笃定我是清白的?万一我真就拿了别人信物,又始乱终弃呢?”
方屿看着少年,微微一笑:“不会的,我相信少爷,少爷人这么好。”
方屿没有说的是,即便姜天成真的做了这件事,又如何呢?
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在乎要替谁主持公道。
他只是想保护姜天成而已。
在他心目中,姜天成的名声,比其他任何人的名声都重要。
姜天成沉默片刻,神色忽然变得冰冷。
“不用拍我马屁,整个乡里谁不知道我姜天成是什么人,就你说我人好,谁信?”
“那是因为他们不像我这样了解少爷。”方屿认真道。
“不,你不了解,”姜天成不自然地转过头,“你以为我放过何蔷真是因为什么心胸宽广吗?我只是知道,不用我做什么,学舍里那些人自会把今天的事传出去。反正……她的名节也会毁掉。”
方屿看他攥紧拳头,把指节握得微微发白,忽然很想上前摸摸他的头。
“那又如何?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既做了,就该付出代价。”
方屿沉声道,“少爷,她的名声是她自己毁的,与你无关。”
姜天成低着头,良久没有说话。
雪爪似乎察觉到什么,窜到他的身边,拱起背脊蹭了蹭他的小腿,撒娇似地呜了两声。
姜天成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黑犬毛茸茸的大脑袋。
方屿想了想,说:“少爷,其实我相信你不会与她私定终生,还有一个原因。”
姜天成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是什么?”
方屿笑眯眯地看着姜天成道:“少爷长得这么好看,那何家的小姐远比不上,少爷怎么会喜欢她?”
“少爷当然值得更好的。”
……可惜姜天成没听见别的。
他就听见一句“你比何家小姐好看”,脸上一烧,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胡说什么!雪爪,给我咬他!”
话音刚落,雪爪嗷呜一声,如离弦之箭般纵身扑了上去。
姜天成吓一跳:“等等,别……”别真咬啊!
然而黑犬却只是扑到了方屿怀里,狗头一拱,疯狂地摇起尾巴来。
姜天成:“………………”
姜天成面无表情,缓缓吐出两个字:“叛徒。”
方屿笑起来:“少爷,雪爪是我训的,对它来说,我们俩都是主人。”
姜天成:“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