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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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第二天又是慕青和王湛去孟家庄的日子，两人之间的氛围从昨晚起就有些尴尬，准确地说，是王湛单方面地对慕青别扭。

    “今天太阳没落山咱们就赶到板栗林了哈。”

    慕青还是没忍住，终于打破了这一路的沉默。

    接近黄昏的阳光不算刺眼，分一半洒在王湛微侧的脸上，勾出半轮金色的光圈。

    慕青紧紧盯着那光圈，不知不觉就屏住了呼吸。

    “是啊。”王湛的声音轻柔依旧，但却带上了不自然的疏离。

    尽管语气生疏，但能听到王湛的回应，慕青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矛盾得很，又怕阿湛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之后彻底逃避，用现在这样温和却冷漠的态度将她推开，又想让阿湛赶紧体会到她的心，对她有些回应。

    不过现在的状况还在慕青的承受范围内，至少阿湛还没有冷着她完全不回她话。

    慕青觉得自己有些贪婪，鼓起勇气引得阿湛说话之后，又想要更多。今晚有扫盲班，下了山回到知青院之后，她就没时间和阿湛待在一起了。

    “趁时间还早，我们要不在这里坐会儿？那边风小。”慕青堆起笑脸，邀请王湛到板栗树底下坐坐。

    王湛嘴唇轻抿想要拒绝，但看慕青已经跑到林子里寻好了避风的地方，低着头还是跟了过去。

    坐下后，王湛没理慕青，从小背篓里掏出一本医书，不停地合上翻开，嘴里默念个不停，摆出一副认真背书的样子。

    慕青见状也不敢打扰，说起来还是她害得阿湛这个月功课翻倍，她帮不上忙就更没道理添乱了。

    看着远山扣了一会儿手，慕青实在想不出来她现在能干嘛。阿湛坐的位置离她越移越远，再移就要顶到风口去了，慕青索性直接坐到了最边上，因为这一会儿的风冻着阿湛倒是得不偿失了。

    慕青从小书包里掏出日记本和钢笔，两人就这样各干各的，谁也不打扰谁。

    其实王湛也只是姿态上好像在背书，心里早就乱得不行，好端端的书页被她揉捏得卷起三四层花边。书越翻越往前，低下头定神一看，都快翻到扉页了。

    王湛想逼自己专心点好好背书，但总感觉慕青在旁边偷看她。悄悄偏过头去，却发现慕青连一点余光都没放到她这里。

    背书的时候，身边任何东西都比学习好玩。

    王湛不信自己抓不住慕青偷看她，一时也忘了自己单方面跟慕青闹着别扭，在心里倒数五个数之后猛地回头，果然抓住了慕青。

    慕青反应很快，把日记本紧紧扣在胸前，眼神左飘右飘，故作尴尬地冲王湛说了句：“嗨。”

    王湛拎走挡在眼前的碎发，挤起两颊的肌肉回了慕青一个微笑，赶紧转过身来。

    在王湛看来，慕青从来到知青院起，举动一直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表白，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直勾勾地盯着她，还有对她未来各种的发问。

    每到那种时候，王湛都会觉得心慌。尤其是昨天，她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内心在向着不合理的方向探寻。她下意识地选择逃避，她很喜欢和慕青现在的相处方式，她不想要做出改变。

    一声轻笑打断了王湛的思绪，她忍住不回头看。

    刚才慕青把日记本抱在怀里，王湛猜得到她肯定又在画自己。

    身旁又传来一串不间断的笑声，慕青笑得故意，王湛忍得辛苦。

    左右刚才已经破了一次功，王湛干脆地扭过头：“你笑什么？”

    “我没笑啊。”慕青说着把日记本往自己身上贴得更紧。

    “你把日记本给我看看，你是不是又在画我？”

    慕青等的就是这句：“是，我画了好多你。”她把日记本轻轻放进地上的小背篓里，“我知道你现在不想挨着我，这里面的东西，等你回了知青院再看。下风了，在外面翻书手冷，你别在外面待久了冻着了。我先走了，回去准备扫盲班的课。”一股脑把要嘱咐的话说完，慕青珍惜地再看了王湛一眼才转身离开。

    王湛垫着脚，等看到慕青走得没影了，赶紧蹲下从小背篓里拿出日记本来，根本等不及回知青院再看。

    慕青在日记本里记了她到知青院以后每天发生的事情，一开始只是一句话配上有趣的小插图。

    【初到知青院，阿湛的被窝香香软软捏。旁边画了扎着两根冲天麻花辫的小人在被窝里蛄蛹。】

    【糟了，天旋地转啦。旁边画了一个仰倒在背篓上眼冒金星的小人。】

    【被扎成刺猬惹。旁边画了一个躺在大槐树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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