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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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青同志你好，我叫许红旭，是公社广播站的，公社书记让我今天给你领路。”来人身形高大，嗓门洪亮，一看就知道是个做事爽利的女同志。

    “你好你好。”

    慕青伸出的手被许红旭紧紧握住，“我看过你的文章，我们全家都看过你的文章，写得太好了。”

    慕青挣扎着把手抽回来：“哎呀，谬赞了，我就是小学生文笔，主要还是我们队的故事好。”

    “你不要谦虚了，我爹让我今天跟你多交流，向你学习，还让我也把我们公社的故事写出来发表。”许红旭从书包里拿出来一本稿纸。

    慕青很快明白：“你写好了？让我帮你修改是吧。你爹是公社的领导？”

    “哎，公社书记就是我爹，我高中毕业之后被分配回公社广播站，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每回推荐工农兵大学生都轮不上我。这不是看了你……”许红旭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话也不说完，全等慕青自己悟。

    “你给我看看吧。”这天寒地冻的，慕青也不想再干站在这和她假客气。伸手要过来，一看，空的。

    慕青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看回许红旭：“是让我给你写的意思吗？”

    “慕青同志，我真是写不出来。我说会说，写是真像白开水一样。你看这本子，我簇新的买回来，写了撕撕了写，现在就剩不到6页了。”许红旭上前凑到慕青耳边，“甭管这文章发表不发表，只要你给我写，我保证给你这个数。”

    慕青低头看着许红旭张开的巴掌：“五块？”

    “五十。”

    “不不不，这不合适，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慕青吓得赶紧往河堤上走，“咱们先去看哪个队，不如看我们队吧。”她想去找阿湛贴贴，告诉阿湛有人妄图用金钱诱惑她，玷污她。

    “慕青同志，你别跑啊。”

    到了有人的地方，许红旭老实了不少，没再提让慕青代写的事，尽心尽力地给她介绍起各队的情况。

    慕青看许红旭不再作妖了，权当做好事，组织语言给她想了一点建议：“你写故事吧，可以先深挖从身边的人，比如你爹，你写公社书记为人民服务的一天，这个主题就很光明。但是这种文章很多了，容易落入俗套，那你可以换过来，写你娘啊，一个劳动女性的一天同样也很值得记录啊。”慕青吧啦吧啦说了半天，回头发现许红旭怔怔地看着前面。

    慕青顺着她往那边看：“你看什么呢，那不是二队吗？”

    “我没看啥，你刚才说到哪了？写我爹？”许红旭摇摇头，换回认真听讲的表情。

    慕青也不生气：“写你娘，你没好好听吧，我再说一遍。”

    “你不用说了，我娘在我五岁那年死了。”许红旭像没事一样语气平淡。

    这会儿轮到慕青怔住，她真该死啊，干嘛不问就提着一嘴啊。

    “你先逛着，我去二队帮忙做饭了。”许红旭大概是有什么着急事，头也不回地往前去了。

    “我也去，你等等我。”慕青记得阿湛这几天都在二队帮忙做饭，要不她今天下午就在阿湛那躲着算了。

    挖河道的头几天，公社下了血本。前天杀了一头成猪不够，今天又赶来一只，慕青过去的时候正赶上放猪血。

    “刘能华你哭什么啊？”田佳姐也在二队食堂帮忙，嫌弃地找了根毛巾给刘能华擦脸。

    “我养了快半年的猪，就这么叫你们杀了，你们就不能再留它到过年吗？”刘能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猛地背过身不忍再看。

    “杀它是给公社做贡献，它愿意着嘞，是吧？”压着猪头的老乡接话，他是真叫这个养猪的知青烦死，哭了一上午，一直拦着不让杀猪。

    “血差不多了，开膛吧。”王湛把接满猪血的面盆递给身边的知青，和几个老乡合力把猪抬到桌子上。

    慕青看见阿湛熟练地把猪开膛破肚，吓得心里一颤，咽了下口水，她怎么觉得阿湛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呢。

    慕青嫌味道冲，又去河堤上溜了一圈才回来，撞上王湛和几个知青一起片猪肉。

    “阿湛，我今天舒服多了，也不发烧了。”慕青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恭敬。

    “把手伸过来我试试吧。”王湛把手往围裙上蹭了蹭。

    “不用不用，我好着呢，你看。”慕青莫名害怕，跑远了在院子里来了几个大跳证明自己。

    “你消停点吧，流到地上的猪血没洗干净，你一会儿再滑倒。”田佳看得哭笑不得，赶忙摆手让慕青别跳了。

    “啊？”慕青吓得尖叫，歪着脚看鞋底，踩到猪血应该不会沾上什么脏东西吧。

    不过猪肉进锅之后，慕青的恐惧感瞬间化成馋瘾，隔一会儿就拉着王湛问：“肉熟了没？可以吃了吗？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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