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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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但转念一想又放弃，她也没必要掺和别人的家务事。

    江梅捏了捏僵硬的颈椎：“再让他适应两天吧，过几天我也伺候不了他了。叶浅帮我代了这么长时间的课，马上放寒假了，我得回去上几天班，替替她。”

    王湛帮江梅把她夹在衣领里的头发捋出来，声音温柔：“你不用着急回去上班，这两天队里没什么活，都闲下来了。我和慕青也常去学校帮阿浅，她还忙得过来。”

    江梅笑笑，拍了拍王湛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多谢你们了。”

    “6号床，把帘子拉开，这时候拉什么帘子，挡着其他病人的光了。”路过的护士敲了敲病房的门，喊李庆白把帘子拉开。

    李庆白倒是听这护士的话，拉开帘子之后又挪着身子躺下，那吃剩的饭盒就敞在柜子上，连盖子都不盖。

    慕青和王湛还要去供销社买东西，打算再跟李庆白招呼一声就走。

    谁能想李庆白突然喊住她们，说有重要的事说，让她们在旁边听听。

    “江梅，咱们离婚吧。”李庆白语气淡淡，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没关系的事。

    江梅愣住，手上的铁饭盒应声落地，菜汤撒到鞋上也没做反应。

    慕青惊讶：“你这是搞哪一出？”

    王湛也上前给他把了把脉，看他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我找大夫问了，我这个伤病程度，可以开病退回城的证明，别的公社上个月就有这样回城的。”

    王湛收回手，冲慕青摇了摇头，她没试出来李庆白有精神上的毛病。

    李庆白不受影响，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我的腿也彻底残废了，以后总不能靠你养我吧，我就不拖累你了。”

    隔壁床的家属不落忍，推了个凳子放到江梅身后，让她坐下说。

    王湛蹲下捡起地上的饭盒和餐具，和慕青退出病房。

    江梅倒吸一口气，忍住眼泪，稳住声音：“李庆白，我要是怕你这条腿的拖累，我怎么可能答应和你结婚，你以为你之前不是个瘸子吗？”

    李庆白被江梅的直接晃了一下，顿了顿继续说：“我不瘸腿，还有可能顶你爹的职务，以后在队里当个小官。我这样了，队里的人不可能看得起我了，我继续留在队里，到死也就是个种地的命了。”

    江梅站起来，闭眼任凭眼泪流下，这几天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你跟我结婚，真是因为喜欢我，想对我好吗？”

    空气安静了两秒。

    江梅不想等回复了，后退把凳子推回隔壁床，扭头出了病房。

    慕青和王湛在水房门口撞上崩溃大哭的江梅。

    这时候，再多安慰的话都是徒劳。慕青把刷干净的饭盒放到窗台上，和王湛一起抱住江梅。

    在县医院里耽误的时间不算长，江梅和慕青王湛约好了一起回村的时间，她先回招待所收拾一下行李，把房间退了。

    慕青带着王湛去了邮局旁边那家供销社，进门的时候先看了看是不是胡阿姨，确定了才敢大声打招呼。

    “胡阿姨，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慕青。”慕青莫名有点害羞，她怕胡阿姨回她记得，你不就是上次在门口哭鼻子的那个小姑娘吗。

    但好在胡阿姨给了慕青面子：“当然记得啊，小慕同志，这次带朋友来了？”

    “阿姨，这是王湛。”

    胡阿姨从货柜后面走出来，拉住王湛的手：“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坯子。”

    慕青今天来可不只是领着王湛认人：“胡阿姨，你这有什么样的头绳，都拿出来给我们看看，阿湛的头发长了，我给她挑点回去扎头发。”

    “我不要，”王湛推脱，“我这几天没时间打理，回去就让我姥姥给我剪了。”

    “挑挑看看嘛，就算要剪也可以趁没剪之前臭美一下。”胡阿姨回到柜台后面，从底下抽出来一个大盒子，里面是各种彩绳、橡皮筋。

    慕青不停地把这些花样拿到王湛脸边比划，她觉得阿湛用哪个都好看，干脆大手一挥，一样来两个。

    胡阿姨把东西包好，还给她们打了个折。“我再送你们一些，等这位小王同志的头发留长了，也像小慕这样编两根麻花辫梳在胸前，两个人走在一块，绝对好看极了。”

    胡阿姨的话一出口，一个不太好的回忆突然从慕青的脑子里浮现出来，她赶紧看向阿湛。

    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过年，可经受不起这种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