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糖瓜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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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芬姐，你们这一大早是去哪了啊？”慕青趴在被窝里把头搁在炕沿上，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

    明明她今天早上照正常点起的，怎么一睁眼大家又都不在了。

    门口的女知青把脚底的雪磕干净才进屋来，还以为她是听错了：“哎呦慕青，这怎么突然管我叫姐了呢？”

    慕青不好意思说实话，她一直把自己当穿书之前的二十一岁，所以到这之后，在同屋的女知青里只管高红和田佳叫姐。前几天请丁小芬帮忙才知道，她比原主大了有三岁左右，所以现在改口叫一声姐也不亏。

    “叫你姐，你还不爱应了？”慕青扯过来烘在炉子上的毛线袜给自己套上。

    丁小芬也不在称呼上闲扯，她刚才看了半天的热闹，正憋不住话呢，就想和人说道几句。

    “江梅的事，你知道吧？”

    慕青眼神上挑，盯着房梁回忆：“哪个事啊？”她和王湛昨晚回来没和大家讲李庆白要和江梅离婚，怕事情传开了他俩又有转折就不好收场了。

    丁小芬一听慕青也不知道，更是来了劲头：“昨晚江梅不是跟你们一块回来的吗？她回来我就觉得不对。果不其然，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王湛侧身把门帘顶开，端着东西进来，正好听见上一句。

    “阿湛！”慕青见王湛回来了，捂着肚子撒娇，“你去看热闹，怎么不叫我呢？”

    王湛扬了扬手上端着的红糖鸡蛋，无奈轻笑：“我可没去啊，我给某位来例假的同志做早饭去了。”

    看王湛把红糖鸡蛋搁到小方桌上，慕青凑过头追着去闻，被王湛一胳膊拦在外面，“先把被子叠好再吃。”

    王湛把碗放稳，转过身和丁小芬对上，不好意思地解释两句：“小芬姐，慕青总是这样不好好叠被子就跑去吃饭，每次都要我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

    慕青在后面偷偷吐舌头：“阿湛年纪不大，人真老成，这话说得跟我妈一模一样。”

    “你才老成呢！”

    慕青抱着被子，直立着跪在炕上，一把接过王湛扔过来的枕头。好险，这枕头里填的可是荞麦壳，要是砸头上就毁了。

    丁小芬看着她俩嬉闹，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没人管她，只能自己从暖壶里倒了杯水先顶着。

    而慕青，此刻可能是整个孟江大队最幸福的人。

    刮大风的雪天，坐在烧得烫屁股的炕头上，吸溜着甜滋滋的红糖鸡蛋，喜欢的人就在身边看着她。

    一口气灌了半碗之后，慕青估计王湛还没吃饭，就哄她说自己喝不完，要她帮自己喝点。

    两人分完碗底的最后一点红糖水，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丁小芬。

    慕青把碗放到桌子上，从暖壶里倒了点热水进去晃了晃：“小芬，你接着说啊，出什么事了。”

    丁小芬把刚才攒的口水咽下去，清了清嗓子：“精彩着呢，今天天不亮，整个老江家，但凡是还能动弹的，都拿上家伙事聚到一块。你们猜是为什么？”

    慕青和王湛交换眼神，先装作不知道：“他们要去找谁算账？”

    “找李庆白，李庆白做事真是不地道哇，用我们那的话来说，他就是烂番薯一个啊。”丁小芬一拍大腿，“江家没在他昏迷的时候不管不顾，但是他呢，刚醒没几天，就要和江梅离婚！”

    丁小芬见慕青和王湛没露出她想象中的惊讶：“你们怎么没反应呢？李庆白这么过分，你们，不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慕青赶紧撑起眼睛张大嘴巴，把震惊演得她自己都信了。

    可惜王湛不想骗人，抛下她讲实话：“我们昨天在医院听李庆白亲口讲的，他比咱们想象的都要绝情，‘离婚’那两个字随随便便就说出口了。”

    虽然又获得了进一步的八卦，但丁小芬的分享欲还是受到了打击：“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亏得我还着急回来跟你们讲呢。”

    慕青把五官恢复原样，跳下炕，从箱子里翻出昨天带回来的桃酥，捧到丁小芬面前：“后面的我们还不知道呢，江家的人都进城了？”

    丁小芬拗不过自己的胃，抽了一块出来继续说：“他们正往城里走呢，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来咱们院里报信。和李庆白关系好的那几个男知青，鞋和褂子都来不及穿，套上棉袄就往外跑。我也是那时候听到声音跟出去看的，他们好不容易才在村口把人拦下。”

    慕青看王湛吃桃酥噎得慌，又给她把水端过去：“那江家的人就这么被拦住了？”

    “怎么可能，就他们那几个小身板怎么拦得住。后来是江队长两口子从外面回来了，劝大家回去，说他们家早就想好了招，不会让李庆白好过，江家人听了准信，才呼呼隆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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