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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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容夏还没醒。虞乔打开视频,在瑜伽垫上做了几段瑜伽,出了一些薄汗之后,仍然觉得心口的郁结没有半分缓解。说不上是为什么,她在瑜伽垫上坐了一会儿,慢慢平复着呼吸,看着窗外仍然雨势暗沉的天色透出一点点微亮。
半晌后,她从瑜伽垫上爬起来,打开门看到客厅内容夏揉着眼睛从另一间房出来,声音嗡嗡的:“姐,外面发生什么了,怎么乱糟糟的。”
“不知道。”虞乔也依稀听到房间外的走廊内有人来来往往杂乱的脚步声与大呼小叫的哭腔。
“我去看看。”容夏打了个哈欠,趿着鞋拉开房内,探头朝外看去。
虞乔抬手解因为做瑜伽扎起来的头发,顺口问:“怎么了?”
门一开,走廊内来往脚步声更匆匆,还伴随着酒店人员急声打电话叫120的嘈杂声。
容夏愣住,回头:“姐,好像隔壁有个人出事了,正在打医院电话。”
虞乔也微微一愣,下意识向外面看了一眼,窗外暴雨如注,狂烈的台风将广告牌吹得七零八落,路边的行道树也东倒西歪,仿佛全世界都要被摧残在这场台风里。
这样的天气里,救护车怎么赶来?
她想到的这一层酒店人员也想得到,身着黑色套装与高跟鞋的酒店经理急匆匆赶来,直接敲响了对面的门,一边敲一边焦急地高声喊“周先生”。
虞乔手一顿,长发从指间散落,她望向门外,经理没敲两下门便从里面打开,白衣黑裤的男人出现在门后,指腹还捻着扣下的第一颗纽扣,神色没有任何被打扰的不耐烦。
他听见声音,视线落向斜对面乱糟糟的房间,眉心一蹙。
经理说话又快又急:“很抱歉打扰您,2316有一位70岁的老先生忽然窒息,脸色涨红,救护车已经……”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宴深已经先一步迈出去,分开乱糟糟的人群,沉声:“让开。”
容夏早在他开门的时候便愣住了:“姐,这不是昨天在机场的那个人吗?”
她还记得她乔姐昨天盯着人家直勾勾看的样子,当时还以为两个人认识,后来想想也有可能只是因为这人长相气度过于出众了而已。
即便在娱乐圈见过俊男美女无数,容夏也不得承认眼前这位着实叫人惊艳。
不说长相,单论这淡漠如高山溪涧,清冽似顶峰雪的干净气质,就不是那群混迹名利场的人比得上的。
原来是医生。
容夏在心里感慨了下,身后传来脚步声,虞乔戴了个口罩径直向外走去。
隔壁倒在地上的人是个老人,一条走廊不少人都纷纷出来围观,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老人的生命安全上,没人注意到虞乔。
她站在最外面,地上躺着的人意识已经不清,面色黑红,身体发抖家人跪在旁边哭。周宴深拨开人群走过去,眉头微蹙,对着抱着老人哭的年轻女人说:“请让一下。”
年轻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是……”
经理连忙上前将她扶开:“周先生是心胸外科的专家,邬小姐,您先擦擦眼泪……”
周宴深单膝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抬起他的胳膊,将老人翻成侧卧。
“把他的腿抱起来。”他突然抬头,出声吩咐。
经理受过急救的训练,闻言立刻按照他的吩咐做。周宴深轻拍老人的后背,面色认真,快速不间断地拍,直到老人有了反应,开始剧烈地咳嗽。
“咳出来。”他低声说。
老人面色涨得越来越红,咳嗽一声比一声,那年轻女人在旁边几乎都快吓死了,紧紧捂着嘴不敢出一声,眼眶中蓄满了泪。
“咳咳咳!”随着猛地一声咳嗽,堵在老人喉中的血块终于被咳了出来,
邬令也猛地哭了出来,哭着扑上去:“外公,你没事吧!”
“你外公是咯血。”周宴深原本平整的衣服变得揉皱,白色面料染上血迹,他手上也是老人的汗液和血丝。
他起身,声音冷静:“具体病由无法确定,最好还是尽快送医院。”
“已经打电话给医院了。”经理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周先生,幸亏您在。”
邬令啜泣着:“谢谢您,您救了我外公的命。”
他微微颔首:“不必谢。”
见人没事,经理将走廊中的住客疏散回房。周宴深低眸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迹,手指微微动了动,还是放弃。
一方靛青色的手帕忽然伸到他面前。
拿着手帕的那只手柔白细腻,往前的一截皓腕伶仃雪白。
周宴深顿住,抬眸,女人带着口罩,露在外面的一双凤眸漂亮得过分夺目,离得越近越摄魂。
她没出声,安安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