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惩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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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别枝又惊又无措,需承认,还有些贪念。
她今天穿的是两件套式泳衣,单薄的浅绿短吊带,边缘一圈同色花边。没有海绵,因为海绵吸水会很重,她不喜欢。
露出一截细腰平腹,纤长的双腿。
而此时,身前紧紧贴着对方,她看见季夜鸣的白衬衫被自己牵连洇湿一片。
她不敢动。
整个后腰与身前,温度过于烫,甚至顺着脊骨蔓延,直冲大脑皮层,叫她双腿发软。
季夜鸣关切垂眼,却冷不防被萤白的雪峰空谷闯入眼底,湿透长发浸出的水滴如积雪所化,顺着弧度往下、滚落进不见底的深壑,茉莉甜香随着水汽氤氲。
不由想起,前不久才有人与她告白。
他从容挪开眼,松开手,拎过旁边躺椅上的毛巾,绕过身后给她披上,将风光挡得一丝不漏:“去换衣服。”
沈别枝肩膀放松下来,想起来问他:“季叔叔找我做什么?”
平日他忙,虽然到家后会过问她的事情,但很少像这样主动寻她。
季夜鸣视线扫过被雪白毛巾包裹住的柔软,淡笑:“没什么。”
收回的手漫不经心轻抚左手上的戒指,其上雕刻的猛兽随着抚动,仿佛活了过来,冰冷而危险。
沈别枝悄悄瞥一眼他的手,不信。
季夜鸣往前走,回头看她:“你有好几日没练琴,也没练舞。”
沈别枝顿时抛弃对心上人的七窍玲珑,只剩委屈:“可是高考完,您说过让我暑假好好放松的。”
还说让她旅游,因不想离开他太远,所以就没去。但她也才十八岁,玩儿心大着呢。
季夜鸣平和微笑:“放松并非松懈,换好衣服去舞蹈室,我叫顾姿来抽查。”
顾姿是他给沈别枝请的舞蹈老师,这两年,但凡是她喜欢的,他都会请人上门教她。
或者亲自教导。
沈别枝皱眉噘嘴地往回走,只敢在心里张牙舞爪地唾弃自己。
纵有再多叛逆反骨,她也从不敢正面违抗眼前的男人。
即使他看起来那么温柔。
一楼,有沈别枝专用的练习室,是她刚来季家那年,季夜鸣找人设计。
外侧的窗外墙根,种着四季花开的重瓣茉莉,她每次在这里拉伸,便能闻到它们的清香。
再远一点,是季家无垠的绿茵草坪,缙云山的山峰。晨练时,能一边跳舞,一边欣赏生机勃勃的日出。
慢风格的现代舞曲旋律悠扬,沈别枝踮起脚尖,熟练地旋起舞步。
老师顾姿在前面看着她,不放过任何舞步与细节,季夜鸣给的薪酬,足以令她对沈别枝不敢有丝毫懈怠
顾姿曾是某知名国际舞团的领舞ds,刚见到她时,沈别枝又兴奋又难以置信,自己竟能有幸得到偶像的指导。
但此时,沈别枝眼里,只看得见站在门口、平静注视她的季夜鸣,不敢有半分松懈。
平日想学什么,他会为她请最好的老师,会关心她的进步、询问她的成绩,看似上心至极,却很少认真看过她跳舞。
舞蹈室灯光明亮,窗外,昏昧暮色携萤星姗姗来迟,驻足观赏。
少女舞姿翩翩,便于老师观察的塑身舞蹈服将她窈窕身姿,勾勒得一览无余;灵动空灵的双眼欲语还休,盈握纤腰如蛇慢扭、细长四肢柔韧招摇。
显然,这两年她被养得极好,出落得亭亭婀娜,惹人喜爱。早已不是当初眼泪湿泽,睫毛被泪水粘连的流浪猫了。
季夜鸣欣赏着舞室中央、已经可以称作年轻女人的少女。
镜片后漆黑的双眼渐深,他抬起手,骨节明显的长指,捏住脖颈下的温莎结,慢条斯理地松了松深色真丝领带。
一舞结束。
顾姿先是亲和地对沈别枝先扬后抑,随后笑着向季夜鸣汇报:“季先生,沈小姐今天的表现确实稍有松懈,不过现在是她的假期,这很正常,愉悦的心情也能有助于舞蹈的灵感迸发。”
从她的语气,很容易听出与有荣焉的骄傲与纵容,沈别枝在她教过的学生里,先天条件与天赋都是数一数二。
这样的学生,她当然乐于鼓励对方劳逸结合。
但沈别枝全然没听进老师的话,期待地望着季夜鸣,企图得到他的评价——对一位刚成年的女性。
而非沈姓季家人。
季夜鸣抬手让顾姿离开,盯着沈别枝,缓缓说:“既然退步,这几天在家好好练习,哪儿也不去。”
失落如期降临,如同往平静暗涌的湖面扔一粒小石子,一圈圈波澜接连不断。
沈别枝不开心,也莫名奇妙。
隐约感觉到,这是惩罚。
仅因为自己,在露天的泳池玩水吗?
话落,男人转身。
沈别枝控制不住浓烈的情绪,不依不饶地叫住他:“季叔叔”
季夜鸣忽然回身,和煦一笑:“先吃饭,跳这么久也该累了。”
语调温柔而体贴,像极有责任感的亲哥哥。
沈别枝却莫名犯怵。
马上脱口而出的询问被打断,再无勇气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