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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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雨声在对峙中渐渐隐去,马车很安静,霍松声保持着离林霰很近的距离,可以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

    林霰鬓边有汗,让那张本就平静的面容显出几分冷然。

    霍松声抬起手,抚过林霰湿冷的汗水,将手指间的血渍沾染在那煞白的皮肤上。

    “先生。”霍松声低低地问,“还疼么?”

    林霰随着问话狠狠抖了一下,托起自己无力的右手,言不由衷道:“多谢将军。”

    霍松声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他捡起林霰掉在桌上的帕子擦手,连着血和汗一齐蹭上去:“我断了你的手,你反倒谢我?有趣。”

    林霰靠坐在角落里,面对霍松声没有畏惧,也没有忌惮,他似乎疲惫更多一些。

    “将军本可以杀我,我谢的是将军不杀之恩。”

    霍松声揉了揉手中柔软的绸布,心想:“巧舌如簧。”

    他把手绢往湿乎乎的怀里一塞:“洗干净了还你。”

    林霰轻摇了摇头:“一条帕子而已,将军不必还了。”

    霍松声瞥着人,心中腹诽不止。

    当今圣上年近六十,至今未立太子,长陵城中几方势力拉锯,谁能在此时破局,谁便能夺得至高无上之位。眼前这个看似羸弱的书生,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令宸王和大公主同时青眼有加,甚至到了得不到便要毁掉的地步。三年的探花郎,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这时外头一阵马儿嘶鸣打断了霍松声的思绪,他还没来得及往外看,风雨便随着骤然推开的车门卷了进来。

    方才那小孩儿神色紧张地冲上了马车,甩了霍松声一脸泥水点子不说,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先生!”

    林霰被风头打了个正着,又给小孩儿的冷手一抓,立刻无休无止地咳了起来。

    小孩儿眉头全揪在一起,蹲下身,在掉落满地的杂物中摸索:“药呢,药瓶呢?”

    霍松声抬了抬腿,俯身从脚边顺起一个白瓷瓶:“是这个……”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瓶子便被夺了去。

    那小孩还在说:“你少假惺惺,若不是你,我家先生怎会如此。”

    霍松声见小孩那副紧张样子不似假的,便没辩驳,矮身下了马车。

    雨势渐渐小了,随后赶到的春信正同百里航说话。

    霍松声走近,百里航便拱手向他行了个礼,敬道:“小侯爷。”

    霍松声是南林老侯爷的独子,他的母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爷爷是前朝首辅,凭着与皇室这层关系,皇上不得不对他再三忍让。若非执意从军去往漠北,走的应当是他爷爷的老路,科举入仕,进翰林,入内阁,前途无量。

    百里航称霍松声一声“小侯爷”,实则看轻了他。昔日靖北军主帅戚时靖,一品大将军,地位与内阁首辅平齐。霍松声接了戚时靖的班,却没能得到皇上承认,除了军中,甚少有人称他为“将军”,多是叫“小侯爷”。

    霍松声摆了摆手,蹲在地上查看杀手的尸体。

    百里航说:“聆语楼的杀手,出手没有活口。”

    霍松声在杀手胸口翻翻找找,没摸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怎么在这儿?你家主子呢?”

    “属下替王爷南下办差,途径此地,听见打斗声前来查看,正巧遇上小侯爷。”

    霍松声扯起嘴角笑了一笑,说道:“敢情你们是来救我的?”

    “属下不敢。”百里航不愧是宸王最宠信的手下,丝毫不畏惧霍松声的身份,更不理会他话中的讽刺,“小侯爷出现在此地……是要回长陵?”

    霍松声站起身来,笑意已经不见:“怎么,我去哪儿要向你汇报么?”

    语气间威压满满,百里航当即便单膝跪地:“属下不敢,小侯爷恕罪。”

    霍松声踏着湿泞的泥水上前一步,常年握剑杀敌的手极有分量,他捏了捏百里航的肩膀,沉声道:“我没你家主子那么好的脾气,你便在此跪到雨停吧。”

    说完,霍松声回头看了眼安静的马车。

    春信将马牵了过来:“主子?”

    霍松声收回目光,翻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山林之间。

    ·

    林霰吃了药,又在车内休息了半晌,脸色缓和一些才走下马车。

    地面很是湿滑,污泥很快便将林霰素色的长衫下摆弄脏了。

    符尘替他撑着伞,挡住了雨,却遮不住风,林霰低咳着,在百里航身边驻足,淡淡道:“多谢百里侍卫。”

    百里航生得凶悍,左脸上有一道刀疤,他抬起头:“我乃奉命行事,先生要谢便谢我家王爷。”

    林霰望向山林:“霍将军已经走了,百里侍卫起身吧。”

    百里航说:“小侯爷命我跪到雨停。”

    “这位霍将军……很难说话么?”

    百里航说道:“小侯爷常年带兵打仗,若无威压,治不住人。”

    林霰点了点头,缓缓收回目光。

    他问道:“不知宸王殿下现在何处?”

    百里航答曰:“王爷在长陵城等您。”

    ·

    一日后,遂州。

    霍松声刚洗完澡,提着木桶从客栈的澡堂子里出来。

    他在漠北打粗惯了,头发只囫囵擦了擦,乱糟糟的披着,白色内衫都被水濡湿了。

    春信快步走来,手里是刚在街上打包回来的乳鸽。

    “主子!”春信神色匆匆,有话要说的样子。

    霍松声迈进房间:“怎么了?”

    春信跟进来把门关上,隔墙有耳似的,他压低了声音说:“方才在市集,有人塞给我一张字条。”

    春信摊开手,一张皱巴巴的字条窝在手心。

    霍松声展开字条,上面写着:“今夜,羽花楼。”

    “是樊熹。”霍松声说,“约我今夜见面。”

    春信从霍松声手里拿过纸条:“樊熹这么快就到遂州了?”

    “为了阿姐的事,樊熹屡次顶撞大公主和朝臣,在皇帝那儿也没捞到好脸。”霍松声深吸一口气,“还好只是回遣,没有连累他丢了官职。”

    “大公主这次是铁了心要将浸月公主送出宫去。”

    霍松声摇了摇头:“若无皇上首肯,安邈再闹也无济于事,她不过是替皇帝做了恶人。”

    “可谁都知道浸月公主背后站着的是靖北军和南林侯府,一旦闹僵……”

    “你以为靖北军还是十年前的靖北军吗?”霍松声摇着头笑了,笑容里满是嘲讽,“皇帝需要一个出头鸟替他唱红脸,便会给大公主最大的权力,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靖北军与南林侯府就如蝼蚁蚍蜉,只要长陵一声令下,就必须俯首称臣。皇上之所以留我到现在,不是因为我母亲是他妹妹,也不是看在我爹的面上,不过是眼下宫中无人,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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