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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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地求饶。

    对她动手的几乎都是女子,有些留着指甲,动作时在女子身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霍松声皱紧眉头,站起身。

    “三哥?”樊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

    春信已经转身下楼。

    霍松声的脸色越来越冷,眼睛盯死在一个人的身上。

    就在混乱中心几步远的地方,林霰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和许多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男人一样,冷漠地看着一切发生。

    林霰应当在那里站了很久了,至少比霍松声看得久。

    他手边有一只暖色的灯笼,光下,他苍白的脸仿佛有了血色。

    女子脸上的妆全花了,唇角流着血,止不住地发抖。

    她不敢抬头,好似不能见光。

    樊熹说:“我听下来,这女子并非婚内与人通奸,她的行为发生在成亲之前,并未违反我朝律法。”

    “谁说没有?她爹怕她嫁不出去,谎称她是处子,若我早知她并非白纸,断然不会要她!”一个仪表堂堂的男人说道。

    春信在旁边嗤笑一声:“若非世间偏见深重,谁会在这种事上撒谎?”

    男人冲上前来,指着春信的鼻子:“偏见?你没偏见?你没偏见你娶她啊!哪个男人会要一个被别人玩过的女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辱个屁!”春信一手挥开那男人,“我还是头一次知道,是不是处子能评判一个人的道德品行、脾性为人。遇人不淑的女子就是放荡?寡妇再嫁就是水性杨花?我倒挺佩服这些女子的勇气,今天你们这些对她指指点点的妇人,有多少是在家里忍气吞声又不敢反抗丈夫的?离开错的人什么时候还成耻辱了?你们看戏的时候他娘的不是笑得挺欢吗!”

    林霰那只灯笼不知何时起了火,成灰的纸屑飘上半空,烟雾中,他的眼睛有不明显的红。

    一只手截住了灯笼的竹柄,林霰回过头,在霍松声的眼睛里看见了燃烧的火苗。

    “林先生,看戏看的这么入神,灯笼烧着了都不知道?”

    林霰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看那灯笼一路向上烧,火舌快要舔到霍松声戴着玄铁戒指的手指。

    “将军小心。”

    霍松声将烧到顶的灯笼丢掉,笑了笑:“还以为先生不问俗事。”

    林霰嘴唇的颜色很淡,看起来也很冷。他的唇启了一个小缝,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将目光投向坐在地上的女子。他直直地看着那女子,视线很长很平,好似在透过那女子看别的什么人。

    “只是先生,我很好奇。”霍松声走到林霰身边来,“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才能叫先生放在眼里?”

    林霰垂在身侧的手指抖了一下,他错开目光,忽然一把撑住身旁摆放灯笼的桌子,低头咳了起来。

    他看起来难受至极,仿若无法呼吸,每喘一口气,脸色便白上一分。

    没了灯笼的林霰,又成了那个灰白白了无生气的书生。

    霍松声冷眼看着他,林霰的右手抖得厉害,已经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

    他伸手去前襟找药,摸到了,药瓶却掉在地上。

    霍松声替他捡起来,看见林霰抖个不停的手,和手腕上缠绕的绷带。

    他把药瓶打开,一股冷香扑鼻。

    霍松声冷声问他:“几颗?”

    林霰断断续续地说:“两……三颗。”

    霍松声倒出三颗,从后捏着林霰的脖子,一手给他塞进嘴里。

    他的动作十分粗暴,手指在林霰后颈上留了痕。

    然后去街边要了点水,故技重施又捏着人后脖子把水灌了下去。

    林霰的脖颈被冷汗浸透了,又淋上水,吞咽时喉结上下滑动。

    霍松声看着那里,觉得这脖颈过于脆弱,他一掌便能掐断。

    吃了药的林霰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你得的是什么病?”

    林霰抬起眼,说道:“寒症。”

    霍松声又问:“怎么得的?”

    “娘胎里带的。”

    “治的好么?”

    这次林霰停顿了好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好不了了。”

    ·

    官府的人来了,人群被驱散开。

    樊熹问女子还愿不愿意和她的丈夫回家,女子还没有回答,那男的先不情愿起来,并表示休书已经备好,他不要这个妻子了。

    春信气的想再给那男人一脚,讽道:“休了妻你也是二婚头,有什么好得意的。”

    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说什么,老子再娶也是娶个干净的。

    女子对丈夫的冷漠表现的很平静,无声流着泪,像是早有准备。

    春信解了外衣给女子披上,蹲下来:“你想回父母那吗?我们送你回去。”

    女子摇了摇头,说道:“我失了身,又被休了,此时回家父亲会打死我。”

    樊熹无法,只能先将女子带回府上。

    林霰休息半晌,脸色稍稍恢复一些。

    霍松声问道:“先生是要往长陵去?”

    林霰应了声。

    霍松声吊着眼睛瞥他,本还打算问话,那边樊熹正四处找寻他的身影。

    “走了。”

    霍松声丢下一句,等去到春信那边,再回头的时候,原地已经没有人了。

    “三哥,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霍松声转过脸,对樊熹说,“我们明天动身回长陵,樊熹,你好好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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