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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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小太监小跑进广垣宫时,赵渊正在河长明弹琴声中打瞌睡。
“做什么慌慌张张!”门口的人将小太监拦住,“皇上正在午睡,何事都待皇上醒了再报。”
说话的是秦少长,因着跟司礼监的秦芳若是本家,便认其做了干爹。秦少长日常伺候皇上起居的管事太监,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小太监附耳在秦少长耳边讲了句话,秦少长面色一变,扭身走入宫内。
琴声争鸣,河长明按住琴弦,声止音息。
赵渊睁开眼睛:“怎么了?”
秦少长跪在御前,禀告道:“启禀皇上,南林霍小侯爷求见,人已经过了朱雀门了。”
赵渊坐起身来,半晌,手中佛珠重重拍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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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松声撑着伞,前面是个领路的小太监。
他今天少见的穿了朝服进宫,平日里高束的马尾也被一根白玉簪子盘了起来。今日风大,霍松声藏青色的朝服外披了件短绒披风,披风上绣着白鹤,看上去倒不像个将军了,文质彬彬的模样仿佛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时候。
秦少长从广垣宫里出来,见了霍松声便开始笑,一副亲亲爱爱的做派,说:“哎哟我的小侯爷,您怎么自己个儿从漠北回来了?瞧您都瘦了,想必在漠北吃了不少苦吧?既然回来了便好好歇着,我带您去常禄宫用膳去。”
说着便来拉霍松声的手,霍松声躲开他:“我要见皇上。”
秦少长手在半空顿了顿,揣进袖口里:“小侯爷,您这突然回来也没给我们个准备,真不巧了,皇上在午睡呢。您要不先同我去吃点东西,晚些时候,等皇上醒了,再来拜见也不迟。”
霍松声站姿如松:“我在这里等。”
秦少长有些难办的绕着霍松声转了两圈,摊开手:“您这又是何必呢?”
霍松声不说话了。
秦少长叹了口气,挨着冷风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躲进内室了。
霍松声知道皇帝醒着,皇帝不出来见他,是对他擅自回长陵的惩戒。
没关系,霍松声在漠北待了十年,耐性养的好,他曾在暴雪中跪了一天一夜,等皇上一个恩典,今天这点风雨算不了什么。
雨一直未停,霍松声从午后一直等到天色泛青。
赵渊用过晚膳后,才将霍松声召了进去。
霍松声站久了,手脚僵硬,进门前用力搓了搓几处关节。
广垣宫暖香四溢,当今皇帝赵渊盘坐在龙榻之上,手里转着佛珠。
霍松声跪在他脚下:“臣霍松声,叩见皇上。”
赵渊挥了挥手,将宫里留守的太监宫女全遣了出去。
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赵渊才不急不慢地开口:“去见过韵书了?”
霍松声回长陵是为的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回皇上,臣今晨刚到长陵,回府宅洗漱一番便入宫请安,还没有见过长公主。”
“哦,难为你记挂着朕。”赵渊盘着手里的佛珠,算了算时间,“你上回走是多久来着?”
霍松声答道:“回皇上,是大历二十五年。”
“三年了。”赵渊甩了下佛珠,扣在膝上,“上回见到时韫,他还同朕说想表舅了,去吧,去见见韵书和时韫。”
霍松声始终低着头:“皇上,松声擅离职守,无诏回都,请皇上责罚。”
赵渊的手按在膝头,盯着霍松声的头顶看了半晌,说道:“你回来为朕过寿,朕高兴,不罚你。”
赵渊即将过六十大寿,就在下月初五。
他为霍松声找好了借口和由头,摆明了告诉霍松声,朕知道你为什么回来,朕可以罚你,但朕网开一面,你最好顺着台阶爬下去,别再忤逆朕的旨意。
殿内安静须臾,霍松声缓缓抬起头。
“谢皇上恩典。”
赵渊终于笑了起来,抬手道:“还跪着做什么,快起来。”
霍松声撩开袍摆起身,赵渊让他上前几步:“过来让朕看看,瘦了没?”
“没有。”霍松声解下披风,“臣在溯望原一切都好。”
赵渊破天荒抚了抚霍松声的后脑:“好些年没见你穿过朝服,头发也梳得这样整齐。还没用晚膳吧?就在朕这里吃,少长啊……”
秦少长就侯在门外,闻言欢欢喜喜地应:“皇上,奴婢在。”
“着御膳房送点吃的来,朕有好多话要和松声慢慢说。”
霍松声一直待到宫门下钥才走。
南林侯府的马车等在宫门外,霍松声上了车,紧跟着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他和赵渊不痛不痒的聊着边关战事,没有提及半句赵韵书要去回讫和亲之事。他将老皇帝哄得高兴,临走前,赵渊又说了一次,让他去公主府看望赵韵书。
霍松声深知此时不是劝皇上收回成命的时候,这话更加不能由他来说。广垣宫中那一来一回的几句话,是赵渊在暗示他,要识时务。他今日一旦开了这个口,不仅救不了赵韵书,还会将自己搭进去。
所以霍松声只能先忍下来。
究竟该如何破解此局,还需从长计议。
霍松声按住额角,从小到大,他有无数次机会选择一条好走的路,做皇上喜爱的臣子,醉卧在长陵城的某处高楼中,享尽富贵荣华。
偏偏每一次,每次他都要走最难走的那条路,做最难啃的骨头。
以至到了今天,只能受制于人。
夜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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