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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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阁王寺位于城郊一座荒山之上,位置偏僻不好找,知道的人很少。
寺中僧侣不多,寥寥几人,唯一的香火是霍松声供的。
当年靖北军被告谋逆,皇上一怒之下命人掘了戚家父子的衣冠冢,此后也不允许有人为戚氏立碑。
霍松声便在阁王寺中请了三盏长明灯,告慰先灵。
他有三年没来了,长明灯日夜有僧人看护,虽然烧的不旺,却也没有止息。
霍松声入寺后先去给长明灯添了油火,又恭恭敬敬地祭拜一番,随后才由僧人领入厢房。
房中一股檀香浓郁,樊熹戴着斗笠立在窗前,听见脚步声赶忙打开房门。
“三哥!”
霍松声进来关好门,发现一侧软榻之上还坐了个女子。
那女子很是面熟,他骤然想起,是那日在遂州街头被春信和樊熹解围的那位。
“怎么回事?你怎么回长陵了?”
樊熹这个时候到达长陵,表明霍松声刚走没多久,他便带着女子返回了。
“兹事体大,樊熹不敢自己做主。”樊熹说,“这名女子有冤情要陈,还请三哥听其一言。”
霍松声看向女子。
那姑娘接受到霍松声的注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将军在上受小女子一拜!”
哪有话还没说就先开始拜人的,霍松声拉她起来:“你有话说就是,若我有力相助,定当竭尽所能。”
樊熹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说道:“你便将那日对我说的,原原本本说给霍将军听,将军自有定夺。”
女子点了点头,一串泪珠随着动作滴落下来。
“小女李暮锦,长陵人,十三岁随父定居遂州。”李暮锦杏似的双眸中生出深深恨意,“小女要状告前遂州知府燕康,掳掠民女,逼良为娼!”
霍松声记得,那天在街头,这位李姓女子正是因为失贞被众人围堵。
大历朝官员林林总总加起来怎么也得好几万人,霍松声常年待在漠北,特别是地方官,并不能认全。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陌生,看向樊熹:“燕康?”
樊熹看向霍松声:“我调来遂州后,燕康便去了长陵,首辅大人亲点的内阁大臣新员。”
霍松声应了一声:“你接着说。”
李暮锦说道:“我父亲李同光是遂州城防司的教头,去年父亲退离城防司,临走前,邀请同僚来家中做客,前任遂州知府燕康前来赴宴亦在其列。”
“那日酒过三巡,母亲吩咐我去备茶。及至中途,茶室的门突然被人撞开,燕康将茶室当作茅房,走错了地方。我给他指条路,临走前他问我,今年几岁,可许了人家。我虽觉得奇怪,但也一一回答。”
前任遂州知府燕康快五十岁了,家中一儿一女,凑足一个好字。他在任期间办成过一件大事儿——与遂州盐商范思年磋商,让利百姓。这事燕康的前任没谈拢,撂挑子摆那儿了,燕康上任之后,不到三月便办成了。
富商给百姓让利,那是惠民的好事,那之后燕康的好名声便打下了,一直到他离任,其在遂州的口碑都相当的好。
李暮锦相信燕康的为人,因此在他第一次单独约她见面时,稍稍犹豫一下便答应了。
燕康是一城知府,寻一个平日里家门都不出的女子能做什么?
他当真什么也没做,一顿饭,细细打听了李暮锦的喜好、爱吃什么饭菜、读过什么书。
最后他用一句话打消了李暮锦的疑虑:“家中不成器的儿子到了婚配的年纪,与小姐刚巧年龄相仿,便想多了解一些。”
李暮锦这才明白,燕康是来说媒。
她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被说的红了脸,羞赧道:“大人,此事您与我父亲商讨吧。”
燕康笑道:“你父亲那里我自然会去说,但我不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小姐若不介意,我将家中小子叫上与你见一面,你们若觉得合适,我再备礼去贵府提亲。”
不谙世事的李暮锦觉得燕康十分诚恳,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如若将父母牵扯进来,他们同意了亲事,自己却不喜欢,岂不断送此生?
李暮锦答应了,并与燕康约定三日后羽花楼相见。
遂州城有两座名楼,都是吃酒的地方,一座叫羽花楼,文人墨客、官府政客偏爱来此叙话谈天。还有一座叫踏春楼,顾名思义,那是富家权贵夜夜笙歌的地方。
两座楼隔着一条街,一东一西,离得很远。
李暮锦和燕康约在了羽花楼。
羽花楼常年为燕康留一个雅间,供他宴请宾客。
李暮锦只记得自己在雅间内独自等了很久,喝了一壶新采的红茶,喝完不但没有解乏,反而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变了。
李暮锦是在踏春楼色彩浓艳的大床上醒来的,当时浑身未着寸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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