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场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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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于傅允文还在,严暮自并未吱声搭话,仍旧是一副被吓坏的可怜样。

    她钗环凌乱,鲜红欲滴的娇唇衬得小脸愈发似雪凝白,眸光翦水,如蕴含万千委屈水意,令人看了就心生怜意。

    “傅表兄,今日是我连累你了。”

    淡淡一句话,就将方才的惊心动魄囊括带过。

    既没有说谁的不好,也没有陈述自己的境遇,他并没有去看严暮自那张雨打娇花的脸,下意识低下了头去看她那被划破的袖口。

    傅允文的心不由得抽了一下,他听姑母说,她那个继母所生的弟弟也是极为蛮横,也是,这样下狠手的继母,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儿郎?

    继母面慈心狠,教出她那骄恶的继姐和蛮横的继弟,她又这般善良娇弱。幼失所恃,她肯定只能一个人默默含泪,不舍回击,这些年她在家中一定十分不好过吧?

    他抬眼看向那双如同幼兽般无害的明眸:“严妹妹,梅花观在山顶,入夜难免凉些,多穿些才好。”

    话毕,他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严暮自的身上,遮住了她衣衫上的狼狈。

    她身量窈窕,即便是叠了两层厚厚的披风,看上去也并不臃肿。

    傅允文将系带系上,然后道:“我先去将这里的情况去跟姑母回句话,你慢慢来就好。”

    说着,也不待严暮自回话,兀自跳下了车。

    他眉目舒朗,对着严暮自时的那股子温柔消失不见,看向狼狈追来的车夫时不苟言笑:“知州夫人不出半刻就会知晓此间之事,这一次可说是惊险巧合,若是再出差错,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心怀鬼胎的车夫缩缩脖子,连连称是:“郎君说得是,天冷路滑惊了马,可与我无关呀。”

    他可不是家生子,只是拿了银钱就按照柳夏的吩咐办事而已,当初柳夏也说了,这不过是个没有母亲庇护的孤女罢了,还说了这事连她父亲都不会管,出了事也不怕的。

    这他才敢照做的啊。

    谁知这会子又扯上了什么知州,天可怜见,他哪里惹得起?

    傅允文见这车夫总算是老实了,朝车上的严暮自摆摆手,转身走进了风雪之中。

    朱果圆嘟嘟的脸上满是怀疑,蹙着眉看着那青色的背影,道:“娘子,傅家哥儿把衣服都给你穿了,会不会冻坏了呀?娘子你看,傅家哥儿是不是打了个寒战……”

    马车在车夫的驾驶之下,再次稳稳当当行驶起来。

    严暮自目光从一片白茫茫中的青色处收回,打断了朱果的絮絮叨叨:“那必然会的,小夫子的身子骨看上去还没我强。”

    翠圆翻开她的衣领,入眼皆是一片被撞的青紫:“东院这是又要娘子的性命吗?”

    严暮自冷哼:“我只是一时不察,若不是傅允文在旁边,我不好行动太过,撞都不会撞到。也不必查,怪道是刚才上车没看见车夫在,上了车才来的。这车夫看着面生,想必也是外头找来的。”

    翠圆看完紧忙将衣领拢起,生怕车外的雪气钻进来冷着自家娘子:“待此番去斋醮将事情敲定了,再让杨大娘子去说合,主君不敢不给这个面子。眼下只有这事情是一顶一得要紧,所幸的是娘子也无碍,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切也只能先忍忍了,待回来再说。”

    严暮自黑白分明的眸子轻眨,透出几分狡黠:“不必等了,现下估计严安秋的脸已经开始烂了。”

    翠圆惊疑不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朱果抱着汤婆子,在一旁得意洋洋:“上月就安排的了。”

    翠圆黯然:“你也知道?”

    严暮自拢过她的手,触手冰凉。

    刚才疯马跑得急,翠圆与朱果都惊慌失措地在雪中跑了好长一段路,灌了不少的凉风。

    严暮自将汤婆子放到翠圆手边,安抚道:“姐姐行事周全,要是知道了定然不让我以身犯险。然而,今日之事姐姐也看见了,一日防贼的有,可是哪里有千日防贼的呢?什么清者自清,什么自有报应都是假的,自己都不争气,不反击,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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