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场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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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塔顶尖火光明灭,圈圈涟漪荡开。傅允文刚提着一笼药斋进来,就被房间中浓郁的艾草药香给吸引住了,他侧首问带路的翠圆:“严妹妹薰上艾草了?这是身子还有不适?很严重吗?”
翠圆轻声道:“娘子本就体质娇弱。昨日出门又受了惊吓,回来之后才发现身上在车厢之中被撞得狠了,没有一块好皮肉。”
傅允文急了,心中有些焦切,三步并作两步走入房中,翠圆怕她发现床上除了她家娘子还有一个大男人,赶紧追上去:“傅郎君,娘子还躺着呢。”
他这才碍于男女大防往后退了几步,翠圆见他不再往前,也松下口气。
傅允文隔着影影绰绰的幔帐问道:“严妹妹,你的伤可好些了?昨日也不见你提起,我知道的也太迟了,让你白受痛。我等会下山去姑母府上找些好的药油给你。”
幔帐里严暮自的声音缥缈可怜,柔得能掐出水:“咳咳……那就多谢傅表兄了,等表兄回来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傅允文急着又往里进了两步:“严妹妹?”
严暮自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捂着赵玉唇的手紧了几分。
这个人,刚才想咳嗽!
她警告地看了赵玉一眼,发现他的眼里尽是无辜,额发垂在眼前,显得十分无辜,也没有反抗她手上的动作,看上去十分乖顺。
她刚要开口,后窗忽地吹进一股凉飕飕带着雪气的风,卷得幔帐翻飞起来。
严暮自心头一跳。
不好!刚才为了散血腥气,除了点上了艾草,还将后窗开了一个缝隙,这是被吹开了。
她一把按下赵玉的头,将他往自己的被窝里裹住,赶忙撑起半边身体挡住他,同时赶紧一手把吹开的幔帐抓住。
等听到朱果手忙脚乱将后窗推上的声音,为了掩饰,她又咳嗽了好几声,才继续道:“没什么。我是想要说,多谢傅表兄了。雪天路滑,表兄骑马时慢些。”
傅允文听她都咳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要关心自己,心头一暖,脑海中尽是她娇滴滴的模样。
一想到这样娇滴滴的美人要受疼,他就浑身不得劲。
眼下别说是让他去取一趟药,便是说让他去下油锅能缓解她的痛楚,他都下去滚一滚。
他将药斋递给朱果,又叮嘱道:“趁还热着,先让你家娘子喝口菌菇汤。道士说了,这汤里头加了补药来炖的,健体强身又适口。”
朱果翠圆听了,连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不放心,又将这话扬高声调跟严暮自重复了一遍,这才走了出去。
他方离开院中,朱果就赶紧去掀床上的幔帐。
严暮自早在听见门关上的一刻,就已经坐起身来,跳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赵玉的目光若有似无拂过那双莹白的赤足,严暮感觉像是被鹰隼紧盯的猎物,赤-裸的双足都似乎在发烫,赶紧在翠圆的帮助之下套上了冬袜。
“既然崔郎君受伤了,就在这里休息片刻吧。我去知会一声郎君身边的人,在这里待久了恐怕要耽误伤势了。”严暮自披上外氅,笑意盈盈。
赵玉坦然看着她,颔首道:“好,托娘子给风岩带句话。我现在胸口疼得要紧,右手上的伤又在打斗时候撕裂了,让他带些止血的药来。”他说完,又兀自低下头,长黑的眼睫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他捂着自己胸口咳嗽一声,嘴唇因为流血过多而苍白:“不对,娘子还是派人出去的好。娘子刚刚和傅郎君说自己身子不爽,又马上大雪天跑出去,恐怕让傅郎君知晓了难免会觉得这样前后矛盾。再者,我一个人在房内,若是有旁的人来找你……”
严暮自总算想起来这人因为自己手受伤了。
也对,听他那个下属的意思,他像是武艺十分超群,那日见他顺手就能降服烈马,似乎确实身手不错。
难道是因为手受伤了,所以这才打不过的?
而且,他说得有道理,要是阿舒大咧咧过来,看到这人就在自己的榻上,真是有嘴说不清。
她左右权衡一番,良心才难得出来遛了遛,应承下来,打发翠圆去找风岩。
赵玉听了她的话,像是伤得厉害,头一歪闭眼昏睡过去。
朱果看了榻上的男人一眼,小声道:“这……娘子,就让他这么躺在你的榻上?”
严暮自低下身来翻自己的包袱:“那不然呢?就算是不想接着这桩买卖,都摊在面前了,我能怎么躲?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先把他稳住……我那个金创药去哪里了?”
朱果从旁边另一个包袱皮里取出金创药,递到她手边:“在这里,娘子。娘子还要给他上药?”
严暮自看着床榻上身受重伤,沉沉睡去的男人,没有接药,推了回去:“你来。”
这人还睡着,知道是谁帮忙上的药?大不了等他醒了,再告诉他是自己上的,也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
朱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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